乾朝建国六百年,明君大帝辈出,最近这两百年走起了下坡路,这代帝王更是玩主,还是个命长的玩主,帝国在其手中江河日下,世家、宗门、军阀做大,政令如同废纸。帝国境内各地势力割据混乱不堪,郡守形同虚设,遇到有能力又为人正直的郡守还好,遇到同流合污的那就是民不聊生的局面。
延安郡官道平坦行商大都选官道赶路,很少有为了赶时间走小路的。世道乱了,山头林立盗匪横生,专业的非专业的,拿根木棍就敢拦路打劫。这日,虎头山下路旁的密林中,四个手握扁担锄头面黄肌瘦的汉子,大眼瞪小眼盼星星盼月亮的望着林间小径方向……
“大哥这都几天了,咱们一票都没干成,这么下去不行啊!”
“三弟慌个鸡儿,我听隔壁山头的说,干咱们这行的,不开张则以,开张吃三年。”
“大哥俺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快熬不住了!”
“老幺在坚持坚持,干一票大哥请你去延安郡春花楼。”
“大——大——大锅快看。”口齿不清的二弟兴奋的指着小路方向,只见两道身影沿路而来……
李太平师徒二人,一大早便离开了延川县地界,毕竟打了人,不好等人家打上门来,虽不怕对方报复,但终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道士见天不早,走了小路想在天黑前赶到延安郡,否则城门一关就只能露宿野外了。李太平背着桃木剑当先而行,口中念叨着:“穷山恶水的,这要是碰到打劫的可咋办?师傅您老人家又不肯出剑,让我拿着木剑跟人拼命我都嫌寒碜!”
好的不灵坏的灵,李太平话音刚落,草丛中便跳出四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其中一个脚一软啪唧一声摔了个狗抢屎。老三扶起老幺,瞅着老大道:“大哥黑话咋说?头一回干没经验!”
老二一听怕丢了自家威风,抢上一步扁担一横,嚷嚷道:“打——打——打姐,都下金——金银,放——放——放里离去……”
眼前大汉一顿嚷嚷,老道士和李太平走南闯北见的多了,却没见过这阵仗一时蒙了:“师傅您老人家见多识广,这是闹哪样?”
老道士皱了皱眉,犹豫道:“好像是碰上打劫的了。”
李太平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几个风一吹就能倒的汉子,难以置信的说道:“就这——打劫?能不能专业点,好歹拿个趁手的家伙啊,这年头盗匪的门槛都这么低了!”目光最后停留在年纪最长的汉子身上,因为汉子手里握着一把剑,一把铁剑,李太平的眼睛亮了……
“大哥,那小子好像瞧不起哥几个,咋办?”
“唧唧歪歪啥?打了再说。”
四个大汉抄起家伙一拥而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捶……
山路上东倒西斜躺着四个愁眉苦脸的汉子,打劫的反被人打劫了。老二一瘸一拐的来到老大身前:“大——大锅,吃——吃饼。”
老幺泪如涌泉,仍旧卖命的大口大口吃着饼,口齿不清:“大哥,好人啊,咱们碰到好人啦!”
老大摇了摇头苦笑道:“慢点吃别噎着,吃饱了咱们就下山,这买卖咱们不干了,我就不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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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能饿死咱们兄弟四人。”
四兄弟乃外地逃难到延安郡的,入不了延安郡籍,世道虽乱却也没有人敢雇佣或收留来历不明的人。大乾朝的律法还是很严的,没有照身贴那就是黑户,等同盗匪,想混口饭都难。无奈之下四兄弟只好落草为寇,可惜种了一辈子地,哪会舞刀弄剑,这不第一单买卖就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大手里的家伙也让人抢了。幸运的是那两个野道士心善,还留了些吃食,不然就真的没法活了。
天快黑了,林间小径上两道身影如电飞掠,前面的老人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少年郎手中的铁剑:“咱们这样好么?没了吃饭的家伙,他们可咋活,要不还回去!”
李太平抱紧铁剑,眼珠一转说道:“师傅,没啥不好的,我隐约听见,他们喊那个拿剑的富济贫,再说了也不是白拿他们的,不是给他们留了烤饼吗!”
老道念叨着:“富济贫、富济贫,嗯——我辈行走世间,就要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两人再次加速,总算在城门关上前进入延安郡城。进城的时候守城军卒查了老道师徒二人的照身贴,并详细盘查很久才放二人入城。
入城后老道便发觉延安郡有点不对头,百姓噤若寒蝉,兵卒成队巡街。细打听才知道,延安郡出了大事,数月前延安郡都尉和一百兵丁押送税银到大兴城,这还没走出延安郡,就让恶人劫了去。朝廷派了钦差调查税银被劫案,钦差到延安郡城当天,便把都尉手下押运税银仅剩的那十几个兵丁都下了大牢,太守和都尉以代罪之身听调。现在的延安郡上到高官下到黎民百姓大气都不敢喘,如坐针毡,就怕言语有失倒霉催的被下了大牢,去背那税银案的锅。
酒馆内,一向抠门的老道竟然破天荒的点了一荤一素,而且还竟然点了一壶黄酒。老道也没辙,谁让好奇心长了草,你要不管不问心也就荒了!而酒馆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可你啥也不点就想从小二口中套消息那可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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