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少游一听那人的一套说辞便断定了他的身份。
果然,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黑瘦高挑的白发道人走了过来!
那关内道家同北地新仇旧恨,少游亲身经历了当年动荡,如今相见,又怎会给他好脸色?
“当日,茅马两家长辈定下契约规矩,南茅北马,以后各不相干,再有道家见死不救,如今怎么又自坏规矩到我们这北地来了?”
“想必二位便是有北地双君之称的‘薜荔藤萝’二君吧?贫道茅山张忌癫!”
“哼!”
少游听闻对方果然是茅山之人,心中更不待见,只哼一声,却懒得答话。行云还没搞清楚状况,暂未作答。
也不知那老道真是个修行有道的世外高人,一心只想散布道果,普渡众生。
还是生就练出一副好面皮,如未见到少游面上的不善,继续自说自话起来:
“九先生其人,当年力挽狂澜,以一人之力除尽北地邪祟,在关内贫道亦有所耳闻,只是当时本门也并非见死不救。”
这话到此处,少游的脸色阴沉的都要将之前豪饮的酒化成水滴了出来,挺在那里如钢钉一般,攥的拳头咯吱作响!
这牛鼻子老道也是,看不出别人颜色,还再说着,行云都要担心,他说到点上,被爆起的少游一拳打倒!
“我辈修行之人不忍见北地众生被那群披毛戴角湿化卵生之物所累,却不想那群异类,早将关外众生蛊惑,倘若当日北地肯随我等入关修行,也是不必等到先生出手的!”
行云听闻其口中说的“披毛戴角,湿化卵生”心中不免一顿厌恶,他想不到,到了这里竟也有这种拿着鼻孔看人的迂腐之辈。
以成见看人,能有什么建树?看来这样的污浊之气到了哪里都会存在的。
“别人到底都是这世间生灵,修行一世,也未见害人,都是修行功德,你们道士怎就高人一等?”
那忌癫老道见行云此说,换作一副正义凛然的神情道:
“我等为人,自不该与那些邪魔外道为伍,必竟是些在畜牲道里打转的东西,你们小儿,自然见不到它们为祸世间!”
一旁成绾醉再也忍不住怒道:
“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世上便只有精怪害人?自古妖道邪佛也是不少,多行不义必自毙,自有天道轮回,难不成当日,道士们见死不救就是正途?”
那老道也是端的善辩又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二位小友得高人真传,又为人族正统,快离那些披毛戴角之辈远些吧!”
行云听那老道这通言语,心中也是怒恶难浇。
“你这老道,说话忒也难听,张口闭口披毛戴角,虚伪的很,道家固然为人间正统,却也不可以偏概全,一竿子打倒,真是正统传人不可一世?”
少游也怪道:
“阁下还是回关内散布道果吧,我北地没承你道家恩惠,很用不着跟你道门修行,且还有那契约在,阁下为道门大能,别让我北地冥顽不灵之辈污了你道门正统!”
“杀劫再起,大乱将至,又哪还分什么南毛北马?全凭因果根基,我劝两位小友身归正统,你们果真不肯,实为一叶障目,如此便就此别过,来日追悔莫及,希望小友记起贫道今日之话!”
这老道,说到底也是个痴人,一心只想渡化他二人入门,他又哪里知道,天下大乱,正是乾坤交替之时。
这关成二人,所代表的新派气数,合该与他们上一量劫的道门正统分庭抗礼,此正是“拨乱反正”之时,又怎听的进他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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