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嘉熙站在大帐门口,满脸阴沉,没错,她终于进不去了,大帐门口的两名守卫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她进去,要是再失职一次,估计姚将军就要把他两开除军籍,回乡下种地去。
郁闷的嘉熙在自己帐中呆了一整天,也没能等到姚棋的拜访,一问才知道。这人昨天傍晚就回来了!
这人完全是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啊……
姚棋难得睡了个饱饱的觉,整个人神清气爽,换了身淡蓝色的干净衣服,一根蓝底金丝刺绣的发带束起头发,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不像是来打仗,倒像是个要去踏青的少年。
“那年急事,没赶上你的束发之礼,真是可惜。”姚权坐在主席上,姚棋正穿着外套,系上带子。
姚棋:“你没能赶上的事多了去了……不对,你就没赶上一件事。”
姚权撇撇嘴,确实,在弟弟的成长过程中,他几乎不在家,就算是成了家,也是留妻子与小儿子守在家中,若是有什么急事,只能去拜托几乎见不着身影的小叔子。
姚棋从铜镜中看到姚权失落的样子,不忍心再继续打击他:“我今晚便出发,走之前问你要个人,帮我传送情报。”
“好啊,等我给你挑个手脚麻利的……”
“不用!”姚棋从镜中瞥了他一眼,要是真要他来挑,怕是又要从祖宗十八代来查起,不来个根正苗红的怕是都看不上的那种。
“我随便抓个,你只要记住长什么样就可以了,等这仗打完了,你确实该好好修理下弓部那群懒汉,以免拉垮了你的士气”
姚权不禁笑道:“这还用你来教训我?”他起身看着桌上预定下的几个布兵点,“等回去之后,这军队还能不能在我手上还不一定,太后这些年一直将我放在边关,欸……,我已经三年没回过家吃上你嫂子做的饭了。”
姚棋回身看他,安慰着:“姑母自有她的想法,她老人家时常同我提到你,说很想念你。”
姚权:“哼~她若是真的为姚家考虑,断不会让你进王陵,让我常年驻守关外,甚至那刺青……”姚权没再说下去,他害怕再挑起二人的隔阂,毕竟相处下这几天,二人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兄弟情分,没了那份生疏的感觉。
姚棋拍拍他的肩:“其实,离开都城未尝不是件好事,哥哥你是没听过朝堂之上那些老头的闲言碎语,就跟菜市场那些买菜大妈一样,等姑母不再需要暗羽,我也搬到边关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啊……”姚棋感慨着,拿起桌上的长剑往外走了去。
姚权看着弟弟的背影,内心的愧疚之情快要压抑不住……
弟弟的悲痛他是最了解的,自己八岁那年,他陪着母亲和还在牙牙学语的小棋回外公家,路上遭遇匪人刺杀,他们被迫躲进一个山洞中,因为没有奶水,小棋靠着母亲的指尖的血水,不哭不闹过了五天,那时他便觉得,小棋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乖最可爱的弟弟。
小棋五岁时,姚太后美名其曰为了延续齐姚两家的主仆之情,将还需要母亲怀抱的小棋丢进王凌中,那原本是他的责任,却让懵懂无知的弟弟承担。
六年后,小棋同个提线木偶一般,在他面前不哭不闹的刻着刺青。那时,他多么希望这个乖巧的弟弟能哭出声,哭着太后抗议,抗议为何要自己来承担这些。承担着原本就不属于他的责任。
细细算来,在小棋的成长时间中,自己就没参与过多少,姚权心中隐隐作痛,如果上天允许的话,他多么希望这些伤痛全部由他来承担。
……
嘉熙见帐中有人出来,回身看去。“好啊!你果然回来了!”她十分气愤,要不是公主架子不能丢,她真的要上去给他两拳。
姚棋见这姑娘一大早就来埋伏他,有些诧异:“公主怎么一大早就在这站着?是有什么要事同姚将军汇报的吗?刚好,他还在里面。”
嘉熙:“……你是不是忘了同我说过什么?”
姚棋看着她气愤的表情,回想这几天跟她的相处。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啊。好像只有那日在饭桌上为了转移话题胡乱许下带她出去玩的事……
“马上就要打仗了,本公子很忙的,等仗打完再带公主去玩?”
嘉熙早就不相信这鬼话!而且,他姚棋必定是忘了自己昨天说过的话,害得自己等了大半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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