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安,甘露殿。
甘露殿,皇帝寝宫,李二不去立政殿陪长孙皇后的时候,便在这里睡觉。
妃子侍寝,一般也在这里,且通常,侍寝的妃子不可留宿。
而李二读书写字的御书房,也在甘露殿。
长乐归来,甘露殿,御书房,因曲辕犁而心情大好的李二,正在写字。
一副写完,见长乐端清茶侍立一旁,不由大喜:“吾儿归来正是时候,快来看看为父这幅字。”
长乐便递上清茶,而后拢袖仔细观摩起来,但见卷面凤飞燕舞,燥润相宜,一股帝王义气跃然纸上,不由笑道:“真好,看样子,父皇今日心气很高呢!”
“哈哈哈哈!”李二大笑,品着茶说道:“吾儿灵秀,为父就知瞒不过你,如何,此去,可有将陈远那厮说服?”
“说服了,却也没说服。”长乐眨眨眼,跟着在榻上坐下,榻上有小茶几,她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李二微微疑惑:“何为说服了,却也没说服?”
说服了就是说服了。
没说服就是没说服。
这说服了,又没说服,当真是令人费解,不清楚到底是说服了,还是没说服。
长乐品茗轻笑:“就是说服了,却也没说服,儿臣言说服,是因为陈大哥心动了,有入仕的想法,言未说服,则因为陈大哥虽然想入仕,却不想为世俗之事所扰。”
这样一说李二便明白了,不由乐道:“吾儿之意,那厮是既想要入朝为官的好处,却又不想担任任何具体的职务?”
长乐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李二琢磨了一会,问道:“那吾儿如何看,但说无妨。”
“儿臣觉得,未尝不可考虑,正所谓温水煮蛙,既然陈大哥抵触,此事,不妨徐徐图之。”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公主亦不例外,只是当下,显然没那么严格。
只是对长孙皇后和几个嫡出的女儿,李二之宽容,古今罕见。
李二就笑:“合适吗?吾儿如此算计,你那陈大哥可知晓?”
“父皇!!”长乐瞬间俏脸绯红,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父皇欺负人,儿臣再也不要搭理你了。”
李二哈哈大笑,赶紧认错,道歉,安慰。
长乐轻哼,这才作罢:“那父皇您说,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置,这官,要不要给?”
“给吧,吾儿都说了当徐徐图之,为父岂有不允之礼?只是,骤然间拔得太高也不合适,是以,先给个将仕郎。”
想要好处,又不想做事,便是散官。
散官,又有文散和武散,定义的是级别,待遇,委任实质,通常也以此为依据。
而将仕郎,便是文散官,品阶,从九品下,正是那种比芝麻还芝麻的小官。
事情有了结论,长乐亦不再打搅,很快离去。
李二这才发现,这御书房有股子奇特的香味,爱女的发式,似乎也与平素不同。
不过也没太往心里去。
难得今日闲,又有兴致,很快,他便再次沉浸在书法的汪洋大海之中。
长乐也没回凝云阁。
宫里头,其实洗头的东西不差,首乌,人参,各种名贵中药及香料精心调制而成的粉剂,放在后世,绝对是秘方,不是秘方一般人也消受不起。
退一步,便是猪苓,茶麸,淘米水,这些层次低一些的洗发用品,其实对头发和头皮的养护效果,也胜过化学合成的洗发水。
可到底是没见过。
闻着香,洗的时候泡沫多,似乎希望也的确赶紧清爽一些,是以,便如同得了宝一样,迫不及待想跟母亲和妹妹们分享。
此时,骊山脚下,陈远再度归来。
卫生纸藏在身后。
化妆镜藏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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