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却没松林那么多的思虑,此时,他的脑海中正浮现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珠子,是她眼底氤氲的坚毅让他有那么一个瞬间,竟真的对她口中的公道产生了些许思考,而这些莫须有的思考放在之前甚至都未曾占据过他一丝一毫的思绪。
那个瞬间在此时回想起来,不觉又多了几分奇妙,就好像突然翻到了一本有意思的书,起码是开头还有点意思,究竟以后会如何发展,这让他生出了些想看下去的好奇。
“重要的事多了去了,有意思的事可不见得都能遇上。既然问题有可能出在昆仑虚,就更有了不得不走一趟的必要。不过眼下.....”公子轻笑,“可得先把我的‘有趣儿’留住了,腹中夭折的话我可不依哦。”
松林抱拳说了声“是”,一个飞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一柄长刀砍向正抱着母亲遗体的姜小五,就在这时,松林出现了。
长剑出鞘,不过须臾,断刀残落,一只手臂飞上天空,将长刀没入小五母亲胸前的士兵抬眼瞅着有东西飞了上去,又眼瞅着吧嗒掉地上,激起一袭烟土,当看清是什么后,才后知后觉的大叫起来,然后捂着断臂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于朝喜见突然出现个高人搅局,又害怕自己被高人所伤,正要翻身下马,谁知马儿比他还要不镇定,撩蹄摆尾横扫了一众仆从,一声嘶鸣后先一步遁逃了。于朝喜抱着门垛上不去下不来,像个吊死鬼似的在半空晃荡。仆从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慌手慌脚去接他,个个都说能接住老爷,结果老爷的手一松,他们的手缩的一个比一个快,又忙着去搀扶趴在地上的老爷,于朝喜疼得呲牙咧嘴,逮着一个甩手就是一个巴掌。然后被人搀扶着躲了起来。
姜大发见于朝喜躲了起来,也寻摸躲藏的地方,瞥眼看到地上几个银骡子,那是从他老婆身上掉出来的。见钱眼开的姜大发顾不得危险,弯着身子去捡银骡子,却被从天而降的一柄断刀扎穿了右手手背,直接钉在了地面上。
姜大发疼得登时喊破了音。
“小五,小五,救我。”
此时的姜小五已经从悲伤中抬起了头,看着父亲的惨状,她犹豫了片刻,可最后还是将那尖刀拔了出来。姜大发用另一只手捡起银骡子,然后抱着右手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小院,看着他狼狈贪婪的背影,姜小五摇头笑了,笑的双眼模糊。
将两人救出后,天已经彻底亮堂了。遍野黄绿的土山上,他们与公子会和。
当时,晨雾未消,还夹着几分入秋的冷寒。公子一身风露立于山顶,遥望远方,清丽之姿如同毛笔画就,又如远山青松,叫人没来由的想多看几眼。待他们走近时他才回头,目光瞥过万小柱耷拉着的脑袋,然后看向那张被鲜血和黄土裹住的面孔。她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山下,似乎这样就能看到此时还躺在小院中的母亲,几次冲动都想跑回去将她安葬,可是再看看万小柱,她又将这冲动忍住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于朝喜不会有兴趣为难一具尸体,村中乡亲也不会不予理睬,而她只能往前走,用母亲守护下的生命去完成她该完成的使命。
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薄削的肩膀,抬头,那双桃眼粉玉的眸子中似乎多了几分清泠,无言的对视了一会,姜小五抬手抹掉眼泪。
“放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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