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舍指着地上跪着的黄春水说:“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起来吧,赶紧把柳莺姑娘送回尚食局,好好宽慰宽慰人家!”黄春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拉住柳莺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搀着她走出了后堂。
韦舍等两人走出门去,便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身边那人立刻出去了,不一会就拿来了笔墨纸砚,铺在后堂的一处桌案之上。韦舍等那人研好了墨,就吩咐手下人放开怀德的双臂,拿起桌上的那只狼毫毛笔,慢慢地踱到怀德面前,把毛笔的笔杆伸到他面前,阴森森地笑着:“怀德,这支笔交给你,接下来的事,就看你怎么做了。”
吴玉坐在大理寺的判事大堂之内,两只手指捏着一根钢针,把眼睛凑在跟前,入神地端详着,好像高僧打坐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正在此时,堂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张蓥张大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吴玉依旧入神地看着钢针,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张蓥进了堂内,扫视了一眼,看见吴玉在那直勾勾地看着什么,就快步走了过去,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急呼呼地说:“有忍贤弟,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发呆!”
吴玉这时才缓过神来,抬头一来,是张大人来了,就赶紧放下手里的钢针,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拱手:“张大人,下官刚才一时走神,莫怪莫怪!看您神色匆匆,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张蓥两手一拍,也不还礼,叹着气说:“有忍贤弟,你还真是沉得住气,昨日皇上在谨身殿的话你今儿就给忘了吗?皇上再三申斥咱们办案不利,再这么下去,等限期一到,咱们破不了案,就等着丢官罢职回家养老去罢!”
吴玉看着焦急的张大人,也是十分无奈,苦笑着说:“来来来,张大人,先别急着回乡,您先坐下歇歇脚。咱们再捋一捋案情,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些蛛丝马迹。”说完就给张蓥搬过一把椅子,按着他坐了下来。摸了摸自己桌案前的茶壶,刚才下人给泡的茶已经有点凉了,不过就凑合吧,吴玉拿了一只茶杯,给张蓥倒了一碗温凉的茶。
张蓥还是焦急难耐,把那茶杯往旁边挪了一挪,茶水洒出来不少,气呼呼地说:“要喝你喝,我可没心情喝你这茶。不过话说回来,你不着急也有你的道理,皇贵妃都在皇上面前夸奖你了,你还担心什么。头上顶着万家这片云,有忍贤弟,你也算是抱住了龙尾巴。”
吴玉坐在了张蓥的对面,听他这么说,就不觉哈哈大笑地说:“张大人呐,您这是心急破案?还是气我拽到了什么龙尾巴?我吴玉就是个官场愣头青,能入得了人家皇贵妃的法眼?现在咱们是负责查案追凶的,皇贵妃自然是要勉励勉励,哪能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您说是吧?”
张蓥也懒得和吴玉贫嘴,直截了当地问:“行了行了,别扯那些不咸不淡的,你倒是说说,你刚才直勾勾的看着这钢针,都看出来点什么?”
吴玉刚要开口,堂门咣当一声,又被推开了,二人往门口望去,来的却是锦衣卫朱骥。他进门之后,一看这堂内还有另外一人,竟然是张蓥,就故作惊喜地说:“嚯,两位办案大人都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愁找不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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