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观四方而高者。开阔平地之上的高屋才能称之为台。
但,碧月台例外。碧月台由青翠而又窸窣的竹林围合,林内一方碧色小池,小池边种着一棵高大的娑罗树,娑罗树叶青绿,尚未开花。树旁一条青石小径弯弯绕绕地通往几间木屋,此为碧月台。
宁知也曾好奇问过老宁,此处既不开阔亦无高屋为何能将此处称为碧月台。
老宁回复:老子想叫就叫了。
通常的匠人,到得大师级别的,多半修身养性、谦卑内敛,类似老宁这种动辄老子云云的大师,天上地下委实也找不出几个。
碧月台造景讲究个天然,所以落叶翩然、青苔如丝、野草忽而都随它,一般大家都不刻意去清理。室内陈设简单,无非就是擦擦灰、铺铺床。宁行拿了块抹布东抹抹西抹抹,抹着抹着就挨过来了,神秘地说道:“宁知,我觉得我们很可能要添个师母。”
宁知愣了一下,随即轻声警告:“你别瞎说,等下让老宁知道拔了你的皮,别把我也给连累了。”
宁行翻翻白眼:“瞧你那胆小的样,你在人界犯法的时候怎么一身是胆?”
宁知:“闭嘴!你懂什么?我那叫两肋插刀!”左右张望一回,又忍不住问道,“话说你有何依据?”
宁行神秘地道:“你出行后不久,老宁就每天只干半天极顶殿的活,剩下半天你猜他在干嘛?”
宁知揪住宁行的耳朵:“快说!别搞什么悬念。”
宁行哎哟一声扳开宁知的手,道:“他在雕一面精致非凡的镜子!”
宁知无语道:“雕镜子有什么可稀奇的,一年到头神族里有身份的仙娥谁不来烦我们雕几面镜子?”
宁行道:“我看你是被老宁倒吊了几天,脑袋便不灵光了。他为甚么要干半天的活交差,因为他要掩人耳目,说明这件事很神秘。往常仙娥们来烦,他何曾自己动过手,不都是甩给我俩?他这么郑重其事又神秘地细细雕刻,直到前日装上了镜面我才知道是面镜子,要不然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神物。所以你说,这镜子还能是送给什么重要人物的?”
宁知微一沉吟,道:“你分析得有一定的道理。”
思索一回,宁知又道,“但还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面镜子它是送给我的?你看,我生日也快到了,老宁说不定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要对他的大徒弟好好准备一份礼物。”
宁行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这位师姐,坚定了他对于她脑袋果然不灵光了的看法,用一种残忍的口气否定道:“你也配?”
宁知跳将起来往宁行头上拍下,宁行早料道她有这么一招,一闪往门口飘去。
宁知将手中的抹布狠狠朝门口扔去,下一秒宁知看到那块还未挤干水的抹布挂在了四殿下徵衡的肩膀上。
徵衡拿下抹布,挤了挤水,走到宁知面前递给她:“桌椅倒不必打扫了,烦请帮忙铺一铺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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