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偷偷瞄了一眼张皇后,见她脸上并无半点不悦,又继续说道:“那些下人个个都精着呢,看了太后这样,底下还不知怎么议论娘娘您呢。如果让翠秀宫那位听了去,还不知道有多嚣张了。”
“够了。”张皇后制止了她,声音却淡淡的未听出任何怒意。
沁月听了马上收了声音,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手上的力道却在不经意间随着内心的纠结加重了些。
“怎么,不服气?”张皇后加重了语气。
“奴婢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对吗?”
沁月听了,马上跑到张皇后跟前跪下,“奴婢没有。”
张皇后睁开眼看着跪在跟前的沁月,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态。
她就这样盯着沁月,片刻后才低声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没学会吗?言多必失的道理,什么时候才能记住?”
沁月听了心里更多了几分憋屈,她眼前这位皇后,出身将门,却更像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性情一直端庄沉稳,不好张扬。
可她真不明白,既然姑娘已经贵为皇后,家主还是随先帝打江山的心腹功臣,如今也贵为了副相,为何皇后还要这般忍气吞声?
沁月越想越替皇后憋屈,便没忍住将这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住口!看来你还没将本宫的话听进去。”
“娘娘,奴婢……”
张皇后打断沁月的话,斥责道:“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你可知道?这是最需谨言慎行的所在!”
“可翠秀宫那位......”
“还不住口!主子的事情,岂是你等可以妄议的。本宫念你初犯,不跟你计较,但日后再犯,本宫定不轻饶。”
沁月受了责骂,心里委屈,但又不敢多言,只是跪着默默流起了眼泪。
看见从小就陪着自己的心腹丫鬟这般模样,张皇后无奈轻叹一气,继续说道:“太后想为圣上充盈后宫,嫔妃想蒙圣眷,这些都无可厚非。
你要记住,本宫是大盛的皇后,是这后宫之主,不管太后抑或其他嫔妃如何,本宫仍是先帝钦点的皇后!
一日为后,便不可忘了本分,不可捏酸吃醋,忸怩作态。本宫的责任,是替圣上管好这后宫,为圣上分忧,本宫只想做好本分,如此便心无挂碍。其他种种,皆不必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便见殿门被人推开,一明黄身影走了进来。
皇后连忙上前行礼,“陛下圣躬金安。”
“朕安,皇后不必多礼。”明宗伸手扶起皇后,看到跪在一旁的沁月,含笑说道:“这奴婢惹你生气了?”
皇后嘴角噙笑,一边随明宗走到桌旁坐下,一边轻声回道:“只是言语上失了分寸,教训了她两句,让陛下见笑了。”
“皇后一向治下有方,甚好。”
“臣妾谢陛下夸赞。”皇后垂眸含笑谢过,随后看向沁月,淡淡道:“下去吧。”
沁月起身,行礼退了下去。
殿门被再次关上,随侍的一应宫人也被留到了殿外。
张皇后看向明宗,眼含笑意,“陛下这是一下朝便过来了吗?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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