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庆泽镇,青一路往东北方向走。虽然要去晋州找陆墨彰的话直接去东边最近,但是自己毕竟还被凌天剑派通缉,又在庆泽镇耽误了几个月,现在通缉令估计已经快传遍整个离国了,所以现在只能往灵州走。灵州对于离国来说是个特殊的地方,那里地势偏远,几乎没有物产,也几乎没有适合耕种的土地。更重要的是与北边的胡人接壤,因此经常受到骚扰。后来朝廷一算,发现派兵驻守的费用比整个灵州纳税还高,索性就象征性的留了个衙门,用来发配被贬的大臣。所以被称作法外之地也毫不为过,青现在去晋州最可行的方案就是从灵州绕路,之后再向东南方走到晋州。不过庆泽镇离灵州还有一段距离,中间还是要走过一些偏远的城镇。这些地方勉强达到温饱,没有私塾,孩子也不念书,因此迷信之风盛行。
“公子,小道看你今日必有血光之灾,不如买我个道符,必然保你平安无事。”
青头也不回地牵着马找驿站,身后的道士也就一直这样跟着,嘴里喋喋不休就那么几句话。那道士从青进了小镇就一直跟着,非说他有血光之灾,要帮他逢凶化吉。青本想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谁知这道士偏偏就是这么厚脸皮,本来已青的脚力一般人是跟不上的,但这道士不但从头到尾一直没跟丢,嘴里还念念叨叨地没停过。
“道士,你若是缺银子,我也不是不能接济一二,人在江湖总有难处,能帮就帮,不必挂在心上。只是你见人就喊‘血光之灾’实在晦气,日后这事还是不做为妙。”青以为道士如此执着是急用银子,就从包袱里摸了一锭银子递给那道士。
银子分量不轻,足有二三两,那道士也不掂分量,直接塞到怀里,笑道:“虽说公子嫌小道聒噪,但这血光之灾并非玩笑,既然你已给了小道银两,小道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说着就伸手要拉住青的手腕。青哪儿能乖乖任由他摆布,立刻发力想要挣脱开,但又担心伤了这道士,用力只用了三分,谁知这三分力竟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道士已将青抓稳,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很快走进一个大酒楼,酒楼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三个金色的大字“金翠阁”。
刚进酒楼,道士就大声叫道:“快快来人把这位公子的马带去马廊,再给我们上一桌好菜。”
一个小二慢悠悠地走过来,神色满是不耐,“这位道爷,小店大厅客满,还请二位另寻去处。”
道士眉头一挑,怀里摸出青给的银子哐当一声砸在桌上,“大厅客满就给我找个雅静点的地儿,道爷又不是拿不出银子。”
小二从桌上拿起银子仔细一看,虎躯一震。这银子竟是官银。官银不比其他银子,是为了入了国库之后方便管理才纹上了图案或文字,就算再被用于支出也应该被再重新熔铸一次,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再看这道士身后的公子,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于是小二谄笑道:“二位客官楼上请。”又转头不知对哪个小二大吼了一声:“给公子的马喂最好的草料。”说完就带着二人往二楼走。
还没上几节台阶,道士突然开口:“小心脚下。”青没反应过来,右脚继续往上迈,刚刚落到台阶上,脚下咔哧一声,台阶突然裂开一个大洞把青的右脚卡住。青微微用力把脚拔了出来,但细小的木刺还是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伤口。
“这就是你说的血光之灾?”青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用我那银子来消灾只怕是贵了些。”
道士脸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急忙道:“公子,小道算错了也就认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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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会还你,但你定要让我再给你算上一卦,之前只是远远见你身上煞气过重才好心提醒,你定要让我仔细算一卦,不收钱。”
青笑道:“那银子本就不是让你给我算命用的,自然不需你还,只是以后莫要惹人厌烦,这顿饭吃过之后你我在江湖之中就有缘再见。”
道士见青不信,岂肯善罢甘休,正要辩解,小二突然插嘴道:“莫非道爷是卜算门的人?”
道士听了这话好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抢着说:“对对对,我正是卜算门的弟子,你快给这位公子讲讲我卜算门的来历,莫让他以为我是江湖骗子。”
“好说好说。”小二干咳两声,道:“以前这里有一个道门,这个道门最擅长的就是祈雨,百试百灵。我们这儿都是些靠天吃饭的农民,每次遇上干旱都会死不少人,因此都很敬重他们。后来有一天路过一个道人,听说这儿有个宗门名字叫做道门,大怒道:‘天道无穷,哪个蠢货竟然敢如此自大,三日之后我定要去会会他们掌门。’恰好他身旁就有道门的长老下山办事,闻言亦大怒,道:‘这天道无穷,故不可求,但你又算什么东西,掌门又岂是你说见就见?’那道人冷笑一声,走进路旁酒家,道:‘掌柜的,给我赊壶酒,我马上还你一缸。’那掌柜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赊给了他。他手指在酒壶里蘸了蘸,朝天上弹了三指,不多时,酒家上面乌云密布,竟然下起了酒来,不多不少,正好接了一缸。众人再找那道人时他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三天后,道人如约登门拜访道门。”
“但是道门弟子听说他神通广大,怎么肯随便让他上去?就把上山必经的吊桥堵住。谁知那道人大手一挥,从天边召来黑压压的一大片麻雀,麻雀乖乖组成‘雀桥’,托着道人过了悬崖。过了悬崖进入道门,屋内早已设好宴席。见他来了,掌门立马让人带他入席,却只端上来两个馒头和一碗水。道人用馒头捏了条鱼,放在碗里,那鱼不但活了过来,而且越变越大,等到鱼从碗里蹦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尺长,道人又把另一个馒头捏成人形,如法炮制,又变出个人来。道人吩咐道:‘给我拿这鱼做道下酒菜。’现场既无火灶也无厨具,但是被馒头捏出来的人却能凭空生火,凭空起灶,硬生生烧了道鱼出来。等鱼再端上来的时候碗里的清水早已变成了美酒。一个弟子突然暴起,一剑砍下了那道人的脑袋,谁知脑袋在地上滚了一圈,又被身子捡了起来装回了原处。所有人都被吓得不知所措,却有几位弟子以为这是妖法,纷纷掣剑要砍这道人。谁知他们脚下的地面好像也会动一样,无论跑得多快,就是无法靠近道人半分。这下掌门服气了,跪在地上求道人收他为徒。道人问他想学什么。掌门道:‘自然是先生会的所有本事。’道人摇摇头,拒绝了掌门的请求。这时一位不知名的弟子发话了,说要学能济世救人的本事。道人点点头,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了他,道:‘天道无穷,不可贪多,这书中内容你若能学会三分,帮人逢凶化吉不是问题。’说完就化为一股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位得到道人指点的弟子后来把道门改为了卜算门,专门帮人算命,无论是多大的麻烦他果真都能让人逢凶化吉。”
这小二本就机灵,加上这故事不知说了多少次,讲得是绘声绘色、引人入胜,青直到听完才发现自己早已坐在了饭桌上。环顾四周,只觉得装饰甚是豪华,也说不上什么美感。一张圆桌可坐得下十余人,青觉得两人坐着太过冷清,于是道:“可否给我们换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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