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衣惊呼道:“厉公子且慢!”
流云剑的剑刃在距忘川主头皮之上半寸之处戛然而止,忘川主一双眸子毫无波澜地与长生对上,嗤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劈就要劈到底,劈一半留一半算怎么回事?”
江湛抱着手站在一旁悄然露出个玩味的表情,这女人,是个狠人哪!
白素衣怕长生不耐激,忙道:“在下天遗道首席弟子白素衣。忘川主,敢问你们给那些民众吃的是什么?”
忘川主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环视一圈,最后停在江湛身上,露出些微探究的表情,坦然道:“活死虫卵。哦,也就是你们说的尸蛊的蛊虫。活人服之,即化走尸。”
长生剑眉深蹙,流云剑往下压了少许,碰到了忘川主的头发。
忘川主面色微沉,冷笑一声,毫不在意。
一直没说话的江湛此时却用折扇拦住长生,淡淡道:“鬼王宗既然能用尸蛊直接将活人变成走尸,又何必大费周章放出瘟疫;既然能用瘟疫屠城,又何必大费周章再下尸蛊把将死之人变成走尸。”
他话说得绕口,但在场之人个个聪明远甚常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要表达的意思:想要为害屏州、祸及安南,放瘟疫和炮制走尸二者行一即可。放了瘟疫再炮制走尸和炮制了走尸再放瘟疫,都等于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徒添麻烦。
忘川主眸光流转,望向江湛的探究之意更浓,“难怪我师父常说,若三宗里还有几个聪明人,那八成都在大风门。阁下姓江?敢问名讳是?”
“不讳不讳。”江湛笑眯眯地合手行礼,“在下姓江,名湛,字净渊,代家父神机先生问候鬼王与忘川主。”
忘川主眼神倏尔凌厉起来,这个“渊”字刺痛了她的神经。江离给他儿子取名字便取名字,偏也要叫“渊”!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不善地看了一眼白素衣,冷冷道:“今日天遗道的人在此,本姑娘没什么客套的兴致,那么就长话短说吧。数日之前,我鬼王宗南方鬼使罗浮无意间发现两名巴蜀黑巫现身南崇,因巴蜀黑巫专习毒、蛊中的小道,与我宗门有些过节,所以南方使便亲自出马,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屏州……”
这意思,屏州瘟疫是巴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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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放出来的了?江湛和白素衣交换了个眼神,看样子,似乎连那照壁后的偷袭都会算到巴蜀黑巫身上去呢!
忘川主却不知他们的心思,自顾自道:“不久之后,屏州即起瘟疫,而那两个巴蜀黑巫突然失了踪影。南方鬼使不敢轻忽,立即急报我师父鬼王。师父闻报,认为是巴蜀黑巫故意为之,目的是为了栽赃陷害我宗门,挑起我们与安南之间的仇怨,借刀杀人。所以师父派我前来解决此事,我到了屏州后,发现这瘟疫的厉害大大超出预计,只能一边向师父报信,一边行折中之法……”
白素衣神色复杂道:“忘川主所谓的折中之法,就是喂将死之人吃下尸蛊虫,把他们变成走尸?”
所以她的那些师弟师妹想要活下来,也只能吃下尸蛊虫化作走尸??
忘川主缓缓点头,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活死虫毒性霸道,以其毒攻瘟疫之毒,才能勉强保持两毒的平衡,令人体得到一丝喘息之机。要不然,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满城腐化发烂的病尸,瘟疫也早就向左近传播开来了。”
长生把流云剑收起来归入鞘中。虽然听着不舒服,但这始终是个办法。他道:“所以,这些走尸其实都还没死,只要解了瘟疫和尸蛊之毒,他们就又能好起来?”
江湛和白素衣也一齐看向忘川主。如果这样的话,鬼王宗倒可称得上是功德无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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