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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姐弟相见不相识

“你是说,是说,我阿弟?!”

阿湘砰地一声站起来,又跌坐地上,完全没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桃大哥这是出去帮我找弟弟了?他在哪里?还好吗?”阿湘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白薇仙子也暗想,还真是错怪老桃了。

“你弟弟是叫萧晔吧,他现在很好。程探花一早把他接出来了,不过因为已经进学了,所以常年住金陵同文学馆,并不住程家。”老桃似乎顿了下,还是点点头说道。

“萧家虽已平反,翰林华府也已归还给你弟弟。但毕竟败落太久了,如今又只剩你一年幼的弟弟。”是啊,整个翰林华府就只剩下十一岁的萧晔了。

“暂时也没有钱力和人力去没有休整。萧晔很聪明很上进,肯定有一天可以像你爹那样,金榜题名。”老桃又安抚到。

只剩了萧晔一人,诺大的翰林华府也没有修整的必要。这样半大的一个孩子,怎么养活自己都是难。又有何财力去维护这样一座华府?只能就让它荒芜下去吧。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我们…”阿湘差点就想说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他。但是又意识到不妥,白薇仙子的魂魄本来就很弱了,已经随自己奔波了一天。

而老桃更是为了自己弟弟的事,前后打探,看起来就是劳累了一整天。

已经得知了弟弟安然无事,放下心来,忍不住又哭又笑地道:“现在天色太晚了,那我们还是先回房吧!”

阿湘跟白薇仙子便一起回到房中了。此刻变话唠的人已经不是白薇仙子了。这两人角色突然调换,开始是有点不习惯,一会又诡异地和谐。

“仙子,你说阿弟长得有多高了?胖还是瘦”

“仙子,你说阿弟会不会怪我三年没找他?”

“阿弟会不会恨我,只顾自己赴死,完全没想起有个弟弟?”

“说来也是因为我,才家破人亡,都是因为我…”

“…”阿湘内心的纠结和自责无以复加。

白薇仙子听了,终于没忍住,“阿湘,一切不是因为你,不是你的过错。人生在世,不要太苛责自己了。”

“我们常说要互相体谅,但是往往体谅别人容易,体谅自己难。家破人亡不是你的错,不是因为你。是高衙内这样的纨绔作恶,是这世道不公的黑暗。他不仅是害了你家,他还害了很多人,都是他的错,你只是被不幸选中了。”

“君主受人蒙蔽是因为小人常在,如果贤臣忠志之士,能力争上游,走到陛下前面,使君上所闻皆忠言。圣贤多广,又何愁小人作祟?圣贤团结一致,小人又怎会有可乘之机?”

“弟弟虽然年纪小,也曾受翰林华府教育,萧大人亲授,品性又怎会出格?他大概只会恨自己为何不是年长的哥哥,为何只能看自家姐姐落入风尘,恨自己不能为父母申冤。程探花会成为一代忠臣,你弟弟也是。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何况你已经成一个鬼魂了。”

白薇仙子句句慷慨陈词,但这最后一句话成功让阿湘破涕为笑了。

“是,是,是。接受了生死,这些日子我还觉得挺好的。甚至真觉得做鬼也没什么不好,能遇上仙子和桃大哥这样的好人。如果来生有缘,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白薇仙子和老桃算好人吗?其实白薇算个鬼,老桃是个妖!这一对鬼和妖,所做的都是买卖生意而已。只是白薇仙子此刻也没想明白,明明明是交易,但做着做着,不知不觉生出些感情出来。

白薇仙子一直标榜清醒,理智,精致,然而对这些计划之外的感情,她却显得纵容得很。白薇仙子说的这些话,却不仅是对眼前的阿湘说的,也是对着一个朦朦胧胧,很遥远的自己说的。

与生俱来的怜悯之心,天赋异禀的治愈之术,都让白薇仙子在治愈别人的同时,不知不觉也治愈自己。

白薇仙子记忆本全无该,如今却开始在慢慢苏醒,事情都不记得了,却开始记起很多从前的习惯。

白薇仙子对自己这样的记忆,也只能就当是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得来的回报。

阿湘此生已经休,白薇仙子也只能祈求她来世平平安安。能想得明白的事,白薇仙子就能立马把它想通透,想不明白的她也不纠结。

不过分好奇地强烈求知,该忘的事赶紧忘,诚然,这是白薇仙子通透的优点。

次日清晨,待白薇仙子醒过来时,已经和阿湘一起在马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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