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街并不是一条街,而是容纳了几万人的街区。”
“九号基地连小孩子都知道,这地方治安奇差,号称最混乱的黑色地带。”
“我离开福利院以后,长期在黑街讨生活。”
“在这里,我有人陪伴。”
“我在福利院有两个结拜兄弟,他们也是接受过六年基础教育的新时代人才,比我早几年出道。大哥在黑街一家夜总会看场子,二哥在一家夜店当男公关。”
“我们从来不对工作挑三拣四,主要取决于什么工作愿意选择我们。”
“我们三兄弟联手,在江湖上有个合称——拼命三狼。”
“不拼命不行,到了黑街这种地方,人不狠,站不稳。”
“三个人的力量,其实很有限,我们的日子一度很艰难。”
“直到我十四岁那年,生活发生了改变。”
“那年我身经百战,名震黑街。”
“自从参悟到太极拳精髓以后,我再也没遇到过对手。”
“以前大家都叫我白老三,后来改口叫我白三爷。”
——《周记·第十页》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天秀。”
“实话告诉你,这名字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
“当年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无名无姓,一位工作人员随便给我取了个乳名:小强……”
“这他妈谁能忍,我这么牛逼的男人,我甚至敢写周记,一句小强就把我给打发了?“
“我结拜大哥说了,反正我们也不知道爹妈姓什么,干脆跟着感觉走,想姓什么就姓什么。”
“大哥之所以是大哥,就因为他会说金句,关键时刻给予我启迪。“
“我小学一年级报名的时候,有了姓,也有了名。”
“那年我发过誓,只要天一亮,我白天秀就能秀起来。”
“看得出来,之所以满脑子想着白天,只因那年六岁的我,还不懂夜生活。”
——《周记·第十一页》
“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一般都不喜欢黑夜。“
“我六岁以前,有个难以启齿的缺点:怕黑……”
“每到那种时候,总想往爸妈怀里钻,但有个问题,我要是有爹妈,我还需要住在福利院?”
“天一黑,福利院的孤儿们躺在床上,总忍不住去思考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妈是谁?我爸又是谁?我为什么要活着?”
“像我结拜老大那种能够说出金句的男人,他甚至会从哲学角度进行延伸: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当野种的吗?我们存在的意义,难道是为了让别人看不起?”
“我六岁那年,老大在学校里跟同学干了一架,起因是同学骂他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老大把那孩子揍得鼻青脸肿,回到福利院受到重罚。”
“他全程不发一言,眼神像一头恶狼,一如我们所有人印象中那样叛逆而倔强。”
“那天晚上十点半,老大回到宿舍的时候,小伙伴们已经睡着了。”
“我很容易惊醒,听见开门声就醒了过来,然后我屏住了呼吸。”
“那个夜里,老大没有开灯,轻手轻脚缩回被窝里,蒙头痛哭。”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大作为福利院的孩子王,大家心目中永远打不倒的男人,会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我不愿去回忆那样的夜,也从来没对老大说过,那夜我听见了什么。”
“那一晚我做出了决定:从今以后,老子就叫白天秀!”
——《周记·第十二页》
“十五岁那年,我遇到了华叔。”
“他开了一家狩猎公司,到处物色有潜力的狩猎者。”
“所谓狩猎者,就是去荒原上猎杀变异生物的猎人,一个个拿命去赌一桩富贵。”
“华叔在人海茫茫中,挑中了我。”
“当时我就觉得,他把路走宽了。”
“我没办法拒绝这么有眼光的男人,和他签了三年合同。”
“按照合约内容,我不需要去荒原猎杀变异生物,主要工作是给公司里那些狩猎者当陪练。”
“我很感恩,一方面是华叔看我年纪小,想让我多活几年;另一方面,也算人尽其才,我打人比打怪厉害多了。”
“带着感恩的心,我按照华叔的要求,每天把公司里那些同事吊起来打。”
——《周记·第十三页》
“当陪练的日子里,我月薪八百,包吃包住。”
“工资不算高,真正打动我的亮点,是那堪称良心的食宿条件。”
“单说那吃的,就让我值回了票价。”
“早餐有鸡蛋牛奶,中午和晚上那两顿很扎实,耗子肉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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