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捧白米,颗颗晶莹,除了再袋子底儿有些润过水的痕迹之外,竟是没有半分受潮浸泡过的模样。
邵年时就将这手掌心中的大米托着,绕着一圈,就给那些已经凑过来的刚帮他扛过包的工人们瞧去。
看得那些工人们心中一阵的激荡,有一个曾经也种过地的老工人,一个没忍住,就从中捻出了一颗米粒,对着光看了一眼,直接一下给塞进了嘴里。
“嘎支支,咯吱。”
生米粒在工人的嘴中发出了清脆的咀嚼音。
不过两三下,这老工人的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
他瞧着邵年时手中的米,略带激动的跟旁边的工友们说到:“正宗的关外大米!黑土地里才能产出的上好的大米嘞!”
“一个子儿,最粗的麸糠配面的价格呢,就能买这等大米?”
“邵掌柜的,我能问问,俺能先给你定下十斤,不!三十斤吗?我这就回家取钱,取家伙事儿,来你这买大米!”
听着老工人这么说,邵年时就将脸转向了杜老三的所在。
这件事儿实际上还是要看这位具体的负责人杜三哥。
若是他做中人,应了下来,邵年时才敢将这米面倾销出去。
毕竟,若是有人想要捣乱,给邵年时栽赃一个卖过期有毒的米面的罪过,无论是码头上的工人出没出事儿,他邵年时的管事的事业,怕是就要做到头了。
有了钱粮帮的参与与控制,这件事儿方能行得下去呢。
听得邵年时的说辞,杜老三沉吟了起来。
终究是没有抵得住一旁几个可怜巴巴的工友们那热情的眼神,瞧向还等着他答案的邵年时,就点了头。
不过杜老三还有着点占便宜的心思,也就多问了一句:“既然是要销毁,就不能再便宜一些?”
听得邵年时也是一时的无语,他可是明白杜老三的再便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所以,他必须要将事情给解释清楚,更不能让杜老三将他给当成了不懂得节俭的败主家钱财的掌柜的了。
邵年时深吸了一口气,对杜老三笑道:“三哥,你可能不清楚,登记在销毁上的米面,若是无任何利的产生的话,我们宁肯销毁了也不会送人的。”
“一呢,有掌柜的拿主家的东西做人情的嫌疑,没得惹主家的膈应。”
“二呢,白送之后吃出问题,真就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心办坏事儿了。”
“可若是像现在这样,咱们明明白白的买卖,哪怕只有一分钱,也是我邵年时明码标价,替初家的老爷变现的银钱。”
“在销毁物当中发现了仅存的价值并将其合理的利用,得知了这一事件的始末之后,那初家的老爷也怪罪不到我的头上。”
“反之还要为我为初家的铺子做出了贡献,提高了利润,做出应有的表彰。”
“一个是个人的私赠行为,一个是对公的倾销行为。”
“三哥您觉得,我会依着哪条去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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