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个男人罢了,我还在济城参加过不少的舞会,我还与咱们济城最炙手可热的郑家的公子一起跳过好几支舞蹈呢。”
“若是依照表妹的说法,这些岂不是更不成体统了?”
刘明珍嘴中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想到她现如今只是因着赏春园的缘故才来到姑父家作客的,只能算的上是表妹家的客人,到底还是依着主人的意思,就将她掀的大开的帘子给放下了大半。
但是不甘于马车之中的沉闷,这刘明珍还是露出来了一道缝隙,方便她朝着这道缝儿的所在,瞧着外面的风景。
瞧着自家表姐已经快要到毕业的岁数了,却还如同孩子一般的心性,初雪也只能叹上一口气,将这其中的缘由跟着姑娘好好的分说一番。
她轻揉了一下手中的绢帕,用温柔如潺涓般的语调与刘明珍说到:“表姐,我所说的规矩,与做不做新时代的女性,并没有太大的冲突。”
“若你不喜欢听规矩二字,那我且将它改成分寸吧。”
“做人做事儿,都要懂得分寸,自由并不代表肆意妄为,新派也不代表不懂分寸啊。”
“今日这个地方,这个场合,外边人员复杂,周围长辈皆在。”
“你盯着马车外瞧风景是可以的,可是若一直盯着一个人瞧,那就是失了分寸的。”
“要知道,我爹这个人啊,你若是在私下里如何的没规矩,他也是不会责怪你一声的。”
“可是若是在外人面前,尤其是人多眼杂的公共场合,咱们在面子上必须要做的妥妥帖帖,让旁人说不得一个差字儿的。”
“用父亲的话说,生意人讲究的是一个口碑,售卖的是一个形象。”
“知一人而窥全身,瞧一分而知全部。”
“这就是世人皆有的偏见之心。”
“而分寸与规矩,就是给这般的人看的。”
初雪说的口干舌燥,却见身边的表姐全然不放在心上,一心二用的,只顾得探头探脑的看着车外的风景,她这后边的话,也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外公家对于子女的教育还真是特别,舅舅与母亲就像是两家人教出来的孩子一样。
这位绑着长辫子的时候就留过学的舅舅,那可是最推崇西洋化的激进人士。
从他这一辈儿后的刘家人,就再也没有出现母亲那样温婉的女子了。
每一个都像是表姐这般,肆意,热烈的,像是能把人灼疼了的女孩。
唉,罢了罢了。
初雪劝不得也就不劝了。
只是瞧着刘明珍的背影觉得奇怪了。
那外边的风景有什么可瞧的?
这一路上瞧的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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