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这是?我出门时你还好好的在床上躺着,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成这样了?”
山根把娘亲扶起来让她在床上躺好,往上拉了拉被子给她盖好,然后退让在一旁向阿艳说道:
“艳姐姐,你看看我娘她怎么了。”
阿艳伸手要为二婶把脉,刚一触摸到她的手,她如同触电似地又返了回来。阿艳面现惊慌失措之色,她用手指探了探二婶的鼻孔,不由得倒退了两步,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怔怔地站在那里。山根一见阿艳的表情,他的心不由得往下沉去,哽咽着问道:
“艳姐姐,我娘她咋样了?还有救吗?”
“山根兄弟,你要节哀啊!”阿艳一手擦着眼泪,一手扶着跪在床前的山根,悲哀地说道:“二婶她老人家已驾鹤西去了!”
阿艳说罢,竟然和山根一起放声大哭起来。这两个孩子的哭声,划破了这个山脚下凤凰村清晨的宁静,左邻右舍闻声都纷纷赶了过来。赵龄子搀扶着杜老夫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山根家里,杜老夫人见情形心中明亮,她在赵龄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来到山根娘床前,看着躺在床上已经咽气的二弟妹,和趴在娘的床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山根,还有自己那一夜没睡翻山越岭刚到家,还没有顾得喘口气的女儿。杜老太太心中如五味杂陈,一起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大声哭诉道:
“二弟妹啊!你就这么撒手走了吗?你怎忍心啊!撇下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可让他咋着活呀?我们妯娌俩相处几十年,从没有红过脸,我待你就像亲姐妹一样,你就这么一点都不留恋的就撒手走了吗?我的二弟妹啊!……你倒是睁开眼再看一看呀!大伙都来看你了呀!……”
“伯母,人死不能复生,您老人家要节哀保重啊!”
赵龄子搀扶着杜老夫人,他被这种场面感染得也是泪水溢满了双眼。他扶着杜老夫人在一个凳子上坐下,一手为她轻轻地拍着背,并关心地说道:
“伯母,逝者已逝,您要节哀顺变呀!”
老夫人掏出手帕擦了一下眼泪,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
“她二婶也病了两年多了,吃不下饭就渴点稀粥,已瘦的皮包骨头了。这几天竟然连口水也咽不下去了,她也受罪了!这样也好……解脱了,不用再受罪了……!天生的不成的病……神仙也没有法子呀!”
“伯母,您想开点儿,”
赵龄子抬头看看那边正和乡亲们劝慰山根的阿艳,向落泪不止的杜老夫人说道:
“您是长辈,这种事还有很多后事需要您拿主意呢!阿艳和山根兄弟都还年轻,还需要您老人家给她们做主,您要振作起来阿伯母。”
赵龄子一句话点醒了杜老夫人,她让赵龄子搀扶着,站起身来到床前,拉住山根的手慈祥的说道:
“孩子!别哭了,你娘已经走了,她也受够了病痛的折磨。这样也好!不受罪了。孩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看乡亲们都过来帮忙了,还是让你娘早早的入土为安吧!”
“大娘!我听您的!”山根哽咽着说道:“我娘活着的时候勤俭持家,从不舍得浪费,如今她虽然走了,我们也不要违背她的遗愿。但是,我也不忍心我娘她受委屈。大娘您说咋办就咋办吧!”
“好孩子!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你娘受委屈的!”
杜老夫人拍了拍山根的肩膀,向一旁的阿艳施了个眼色,然后向外面走去。
在门外,杜老夫人看着阿艳说道:
“艳儿呀!你二婶他们家本来就不富裕,又加上她病了这两年多,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还没等母亲说完,阿艳爽快的说道:
“娘,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山根兄弟作难的,你说办事需要花多少钱吧?”
杜老夫人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像别的富人家办个白事,少说也得十两八两的,像他们这样的穷人家,再节省不也得三五两吗!”
“娘,二婶子就这一回事了,咱们既然要帮他们就不要太寒酸了吧!”
阿艳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母亲说道:
“娘,这是二十两的银票,你拿着找保长安排二婶的后事吧。”
老夫人接过女儿递过来的银票,她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也不好再说什么。深深地看着女儿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将银票揣进了怀里。
赵龄子见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乡亲们过来帮忙,他从心里感受到了乡村的乡土人情是那么的浓厚,这是多么可贵的啊!
突然间,一个人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赵龄子感觉到这个人好熟悉,他急忙再寻找时,却找不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第二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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