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成摆了下手:“我自己来。”
他脱掉鞋,脚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有种难言的舒服。
霍烟收起手,站在卓成一边等着,问道:“司祭工作还顺利?我这边认识的人多,有需要帮忙的,一定告诉我。”
卓成笑了笑:“还行。”
酿酒场的事,他基本上不管。
“今天给司祭擦皮衣,发现了这个。”霍烟拿出一张纸来:“我想着可能有用,没敢扔。”
这是最近又一次收到的宣传单,卓成没有扔,专门放在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钓鱼用的。
他接过来,看一眼:“街上有人塞的,没什么用。”
霍烟笑了笑,这些天跟卓成熟悉起来,尤其发现卓成待人温和,有些话也就敢说出口了:“司祭,去了有酒券可以领呢。”
卓成也笑:“我倒没注意,你喜欢喝酒,就拿着去把酒券领回来。”
霍烟取过宣传单,看起来,带着试探说道:“在侍女团的时候,我去领过一次了,再去就不给了。”
卓成很好奇:“他们那搞什么活动?”
“教授些文化知识。”霍烟一点一点往外放:“我去的那次,讲的是大地与人类生存。”
卓成经历过系统的教育,有些话随手就能抓过来:“这个我知道,咱们吃的,用的,基本上都跟土地有关系。”
霍烟轻轻笑:“是呢。讲课的老师也是这么说,说咱们吃的粮食是大地上长出来的,住的房子是用大地上的泥土和石头建造的,喝的水是在大地上流淌的。”
卓成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嗐,不说别的,我们不就生活在大地上?”
霍烟弯腰去试水温,手碰到卓成的脚,痒痒的,连忙说道:“他们都说,大地是所有人的母亲。”
“这话也没错。”卓成仿佛是在闲聊,还哼了一句:“大地啊母亲,你哺育了我……”
霍烟又笑:“司祭,你还会唱歌。”
卓成说道:“五音不全,哪懂唱歌,瞎哼唧。”
水不够热了,卓成抬起脚来,霍烟立即拿着一块厚布,蹲下来铺在大腿上,让卓成脚放在上面,擦拭脚上的水珠。
卓成心说,你要这样下去,可就麻烦了。
刚这么想,脑袋里又蹦出那句话来。
卓成拍了怕头,接触的非凡扭曲者多了,渐渐能看出一些来,洛兰应该有头脑扭曲,这可能是她的一种非凡扭曲能力。
霍烟端着洗脚水出去,中间放下水盆,还反身关上门,关门的时候,又冲卓成露出甜甜的笑容。
卓成冲她笑着点头。
霍烟去把洗脚水倒进骡子喝水的桶里,回偏屋洗漱。
骡子看着霍烟离开的背影,大眼鼓了起来:有这样的吗?让喝洗脚水!太过分了!
你这个侍女,能不能当个人!
不行,不行,要再跟大炮强调一下,这个侍女居心不良!
骡子打了个响鼻,相当无奈,用头去蹭旁边的木头柱子,那个地方有一道不太明显的长疤。
那是在北边的城市废墟边缘,有个瘦的脱形的光头,拿把破锤子砸的,当时脑袋裂开,她本人的脸都露出来了,幸好跑的快,才没死在那里。
最开始遇到大炮的时候,她还觉得大炮跟那人有点像,但再仔细看,不是一个人。
大炮头发眉毛浓密,身材魁梧结实……
骡子蹭了蹭伤疤,那个光头和这个侍女一样讨厌,再遇上一定轰飞他。
后面的几天,卓成延续之前的规律,白天继续到处晃荡,中午跟老饕一起吃饭,东南西北的聊。
老饕活了这么久,去过太多地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远远不是卓成能比的。
有次,卓成问到他为什么说第一纪元之外还有一个上古纪元,可有实物能够佐证?
老饕直接告诉他,在一处遗迹之中,他见到过巨大的飞行器,不是第一纪元的蒸汽飞艇,而且上面印有方块字和他根本看不懂的科技产物。
卓成不确定老饕是不是瞎忽悠,问明遗迹所在的位置,打算有机会去看看。
因为听老饕的描述,像是一架大飞机。
这几天晚上,霍烟没有外出,吃晚饭就跟卓成闲聊,两个人就像是古代的大少爷和贴身大丫鬟一样。
只有旁观的骡子最清楚,这两人全都心怀鬼胎,不像她这样坦坦荡荡。
夜色深沉,熟睡的鼾声从主屋那边传过来,霍烟穿上衣服起床,轻轻打开两个房间的连门。
连续好几天的聊天,其中都有涉及到大地母亲的话题。
霍烟确定,司祭初步接受了这个说法,是时候给他加深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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