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阵内
冬儿一脸紧张,她双眼中透着焦虑,看向来时的方向。
李凤言同样向南而望,他闭口不言,侧耳倾听,似乎想听到点不寻常的动静。
冬儿双手紧握,就连呼吸都变得很拘谨,小心。
李凤言发现冬儿过于紧张,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墨哥不会出事的。”
冬儿回头,一脸疑惑的看向李凤言。
她不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事情真没那么严重,那为什么陈墨少爷会着急把他们送走。
冬儿想不明白,于是问道:“凤言少爷,你好像很放心陈墨少爷。”
李凤言望着远方,双眼深邃。
他想都没想,说道:“生死有命,尽管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灰心丧气的鬼话,不过此时这句话用在山子身上应该在合适不过,墨哥不会为了救他,让自己深陷绝境当中。”
冬儿聪慧,听出李凤言话中含义,她瞪大了双眼,有点不敢置信,焦急问道:“凤言少爷,你是说,陈墨少爷不会救山子叔吗?”
李凤言摇摇头,说道:“如果把山子换成我,同样的处境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阿鼻地狱,墨哥也敢闯上一闯,哪怕是死,他也会去。”
冬儿有点想不明白,同样都是人,为什么陈墨少爷要有这么大的差别对待,难道就因为他是凤言少爷的书童吗?
这似乎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她似懂非懂,接着问道:“那山子叔呢?”
李凤言摇摇头,他了解陈墨,大概也预料到一点山子的下场,说道:“墨哥虽然不是冷血之人,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首先要保证我和他自己不受伤害,然后我们,或者说墨哥才肯答应帮助别人。”
冬儿听完,她听出李凤言话语中隐藏的含义,问道:“那您的意思是说,在生死存亡之际,陈墨少爷会先保证您的安全,至于他自己,都完全可以忽视掉吗?”
李凤言回忆起这些年,他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然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李凤言点头,算是默认,冬儿忽然说道:“陈墨少爷对您真好。”
李凤言愣住,他有点迷茫,然后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冬儿转过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说道:“冬儿还在地主老爷家的时候,家里的小少爷对他的书童每天都是非打即骂。”
“而那个书童每次挨打,挨骂,都不会说什么,还要笑脸相迎。可小少爷不知道,书童每天都会在背后咒小少爷不得好死,而且还经常偷偷往小少爷的饭菜里吐口水。”
冬儿一边回忆,一边向李凤言解释。
李凤言听了冬儿的解释,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点醋意,拿出戒尺在冬儿的小脑袋上点了一下,说道:“你的少爷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冬儿被李凤言的话逗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松弛了不少,她眨着纯净的大眼睛问道:“那陈墨少爷呢?”
李凤言一时语塞,模棱两可地说道:“墨哥是个例外。”
冬儿吐吐小舌头,古灵精怪地冲李凤言眨眨眼。
李凤言看到,明白这小丫头是在捉弄自己,也不在意,说道:“我从来没把墨哥当做一个下人,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
李凤言和陈墨的关系,有点令人捉摸不透,完全颠覆了冬儿以往的认知,在她的印象里,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关系再好,下人也不可能和主子平等。
她双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神色,说道:“陈墨少爷对凤言少爷好,凤言少爷对陈墨少爷更好。”
李凤言听着冬儿绕口令一般的话,摇了摇头,心绪十分复杂,他想了想说道:“如果墨哥救不下山子,你会不会恨我们?”
冬儿双眼一暗,想了想,极其认真的看向李凤言。
“少爷,如果没有你们,我和山子叔可能那一晚就已经死了,所以冬儿不恨你们,冬儿只是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好山子叔。”
李凤言脸上露出笑容,他仔细打量冬儿一番忽然说道:“身上穿的这是什么破烂衣服,等出了南川,少爷我给你买一身最好的衣服。”
冬儿听完,心中一阵感动,可她想象力有限,不知道李凤言口中最好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她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走出南川……
繁茂枯黄的杂草丛内,枯草不败,高达三四尺。
陈墨呼吸诡异,缓慢而又舒长,整个身形一动不动,仿佛与那片枯草融为一体。
远处银白巨鼠驮着金椅,金椅上的矮人,一脸阴鸷,他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价值的山子,双眼满是狠辣神色。
他作为冥间土地,此方正神,原本凭借自身修为可以轻轻松松将那几人拦下,捉拿。
可事情往往不遂人意。
此时的他,莫说捉住那几人,哪怕就是行走都要依靠座下巨鼠。
他本可以镇守一方水土气运,方圆百里之内稍有风吹草动,他便可立马感知,甚至可以说这方圆百里的大地便是他的耳与目。
可今时不比往日,大周衰落了,南川更是不堪,他更是失去了这方圆百里土地的掌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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