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余饭后,宋春雁仍在纠结,虽然装作坚强的模样,但不停地拽着衣服,快把衣服的一角撕下来了。
孟晓楠食量小,但是似乎与她生活的许久的宋家一家人都不知道。这带来的饭菜甚至够两个孟卫栋吃的,看着满桌的菜肴不停地发愁。餐桌的另一边是还在无限纠结,可能都在自我攻略的人。孟晓楠也没听清,只知道好像在念叨什么“也挺照顾我的。那个时候还有点小乖呀。”
孟晓楠站起身,不管咋说,还是要把饭菜都放到好保存的地方。一手一个菜盘子,走时宋春雁小声地嘀咕着,完全没注意到孟晓楠都出了屋子,去了厨房。孟晓楠弯下腰把菜肴都放到了锅底。欸,这香气是?连忙把手上的盘子放下,打算再吃一口。
这感觉是,血都往头顶冲了上去。这感觉,慢慢向上攀援。身体僵硬了,动不了了,手僵硬在半空中。身体向前倾了,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
哐当。
宋春雁这时听到了这声响,这是盘子碎掉的声音。定睛一看,孟晓楠已然不在眼前了。在哪儿?厨房?宋春雁想到这里即刻起身飞奔着向厨房。
推开门一看,孟晓楠昏倒在了盘子的碎片边。宋春雁当即把碎片清理开,深吸一口气,将孟晓楠抱了起来。孟晓楠食量不大,体重更是轻得超脱了一般人的认知范畴。宋春雁先将孟晓楠抱回了屋子。
孟晓楠发病的时候,宋春雁作为一个照顾她的姐姐也撞见了不少,也知道这孩子不会去医院的,把她抱回了房间。宋春雁坐在床边,将手背放在孟晓楠的额头上,没发烧。刚吃完饭也不是低血糖,脉搏、呼吸也正常。要不要等她自己醒,直接问她好了。
……
孟晓楠突然手举了起来,然后醒了,疯狂地喘气。
“做噩梦了?”宋春雁看着这个安定自若的妹妹竟如此惊慌失措,开始进行了合理推导。
“是。”孟晓楠依旧未从恐慌中脱身。
“你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搬来这个村子的呀?”宋春雁这时也突然想起了这个一直他都没回答的问题。
“姐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呀?”孟晓楠敏锐地感觉到了,姐姐该不会是想趁我不清醒的时候向我套话吧。
其实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证明孟晓楠已经十分不清醒了。
“你总是莫名其妙地晕倒,身体也不好。很难想象为什么一定要来我们这儿。交通也不方便。出了点事,连个小诊所都没有。”宋春雁很自然地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因为爸爸欠了别人钱,得躲债主。”孟晓楠只能把事情转化为宋春雁能接受的方式说出来。一直藏着也没办法呀,秘密是有重量的。
“那你妈妈呢?”
“她回娘家了。”语气平静如水。
但宋春雁听到,觉得是晓楠强行压制了情绪,本质还是伤心的吧。实际上孟晓楠恢复了记忆之后也很难憎恨母亲,母亲回龙家可不比在外面安全多少。她可不像笨哥哥连这些简单的事情都理解不了。
“刚才的噩梦就是之前的事吗?”宋春雁顺口就问了出来,十分后悔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惜声音传播的速度比她的动作快了不少。
“是。”孟晓楠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宋春雁不知该说什么,当机立断就抱住了孟晓楠,狠狠地抱住了,快流出同情的眼泪。被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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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不过气的孟晓楠,心中实在揣测不了宋姐姐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呀。
……
不久,孟晓楠就送别了宋姐姐,宋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好像除了孟晓楠自己,全是大忙人。
她撒谎了。她不是第一次撒谎。这次她开始思考为何要撒谎。为何要撒谎?噩梦明明是和大哥分别的时候。分别的时候,那天傍晚。
她痴痴地看着远处有那么几棵枝丫光秃秃的大树,想着什么时候才会迸发出新芽。那天傍晚的事不断地涌现出,纷飞的花瓣,黯淡的星光,还有那个人的背影。很慌张,躲着她的哭声。她想哭着、哭着,她就可以把哥哥抢回来。
我的哥哥!
骗人!明明说了只是一小段时间,可如今都几年了!
孟晓楠想到这里,胸腔中的怒火燃烧了起来。恨、恨、恨,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不是理解了哥哥的做法吗?即便是我,我也不能因为我一时的任性而留下。可她的脸是如此狰狞,因愤怒而扭曲。而在梦中她是如此的失落而无能为力,只知道一个劲地哭。
哽咽了。她哽咽了。泪水在眼眶中止不住地打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不争气,眼泪就这么落下。眼泪实在憋不住了,一下就顺着脸庞落了下去。
她想用手擦拭,眼泪又顺着她的臂弯流下。她怎么擦拭,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干脆双手一放,无力地落下,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很用力,脸部的肌肉都酸痛了。泪滴也沾湿了被褥。只不过她哭的声音再大也难以传到清河村上,没有人听到了她的哭泣。
只有一个人听到了。
玉衡!玉衡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她的房间,看着这个哭泣的孩子。
他不该现身,心中的一根弦被拨动了。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孟晓楠仍在嚎啕大哭,没有注意到房间中多出了一个人。
孟晓楠哭累了,眼泪也流了不少了。被眼泪模糊的双目和被哭声遮蔽的耳朵,也渐渐恢复了它们的功能。这才意识到玉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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