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催促魏淇与麓川决战,一月不到,战报传来,魏淇果然急功冒进,被敌方引诱深入密林,吸入瘴气,不治身亡。
近乎同时,魏辅喜得长孙,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间老泪纵横。好在魏辅长孙是武曲星的名声已经传出去,陛下也顺水推舟地立刚出世的魏淇长子为英国公世子,并给予魏淇极大的哀荣,准许他马革裹尸还山东老家,算抚慰老国公的心。
然而随魏淇共同出征的刑部主事就没有这般幸运,本来他就是陛下向文官妥协的象征,还办事如此不利,直接被陛下一撸到底,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京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一个刑部主事,便多了一分替补的可能,滞留京师多年的落榜举人们像盯着这块肥肉一样盯着刑部空缺,一时间刑部侍郎朱焕门前若市。
“都是乱投医,瞎忙活。”殷承钰不屑一顾地评价道,她拆了手臂上的绑带,此刻正逗弄着喜宁小太监送来的鹦鹉。
那鹦鹉聪明极了,学舌道:“瞎忙活,瞎忙活。”
殷承钰被鹦鹉逗得一笑,让郑卓将鹦鹉提走,转头问汪邈道:“你去掺和了吗?”
自从天英星的话本写完,殷承钰还是时常请汪邈来府上,毕竟养伤无聊,每次去见燕晟只会惹她不快,难得有一个会哄她开心的人,她自然不能放过。
汪邈尴尬地一笑道:“学生只去凑个热闹。”
殷承钰翘起的嘴角一下子垮下去,反驳道:“有什么热闹可看?现在可不是腊鸡的好日子了,自从大鸡卸任,没人敢护你们这群小鸡了。”
祁王虽然口吻严厉,可说得却不假,杨镇告老,江西就成了重灾区,连腊鸡都不香了。
汪邈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不住称是。
殷承钰语气缓和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是想在京师谋个一官半职,刑部侍郎可不是美差。”
祁王的话中有话,汪邈精神抖擞,拱手道:“请殿下赐教。”
殷承钰轻笑一声,指尖别有深意地敲击案头上放的一张邸报,示意汪邈细看。
汪邈三步走近祁王,告罪后从祁王桌案上取下那张邸报,细看祁王指尖轻点的那部分。
今日邸报上头版头条,便是陛下重开京师武学,还任命老当益壮的英国公为教授。
成祖曾经为了教化闲置的勋贵子弟,规定十五岁以上的武将儿子必须到京师武学训练,并且学习儒家之道以及兵法修列,为将来接替父业,进入五军都督府做充分的准备。然而重文轻武的基调从太祖当年只开科举不开武举的时候已经定下,成祖也未能扭转乾坤,京师武学慢慢因为经费不足弃之不用,如今陛下重开武学,可不是只把勋贵子弟都拘到一起入学,清扫了往日游手好闲,整日定居在瓦舍的纨绔子弟。政治敏锐的老狐狸一眼就瞧出陛下根本就没熄灭好战之心。
魏淇虽死,但无尽的哀荣是陛下对所有武将的许诺:只要为朕征战沙场,即便战死,也可以封妻荫子。并且京师武学的一校之长为德高望重的英国公,在明眼人看来,这是陛下对英国公的补偿,更是英国公不失圣宠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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