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川其实不傻,他只是有时候神智有些不清晰。
原先没有薛衡的时候,他和妻子偏居一隅,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好在清幽,但是自从有了薛衡之后,一切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深爱的妻子凄惨死去,又亲眼见到那样骇人的场景,导致他清醒后就有些神智不清。
发疯的时候会对着薛衡大吼大叫,甚至会动手打骂。
等到清醒的时候又开始愧疚,不断的对着薛衡道歉。
那时候伤痕累累的薛衡从来不会多说其他的话,他那双死水一样的眸子也没有丝毫变化。
他瘸着脚出去,只是后来还是会经常回来,并且将自己藏着的东西带回来给薛文川。
后来薛府的那群孩子发现后,便将对薛衡的恨意全都转到了薛文川身上。
孩子生出来的恶意最是可怕,他们的心智不成熟,骨子里面的兽性没有理智去控制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比着成年人还要残忍百倍。
他们命令侍卫将薛文川给绑来,起先他们只是拿着鞭子鞭打薛文川。
后来他们觉得无趣,又开始用带着倒刺泡了辣椒水的长鞭抽打,鲜血和哀嚎像是一把药匙,将他们心里面的猛兽给彻底的放了出来。
在薛文川的求饶声之中,他们越发兴奋,似乎此时不是在折磨一个无辜者,而是在报复那个让他们又妒又怕的人。
似乎将这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便能彻底甩掉那人带给他们的屈辱一般。
他们肆无忌惮,不怕家主来找麻烦,因为谁都知道,这个懦弱的疯男人,究竟有多么一文不值。
而那个小怪物,呵,不过是家主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们背后,可是权势滔天的长老,谁都奈何不了他们的。
这样想着,他们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等待薛衡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他眸光死寂,面上没有一丝情绪,像是一个木偶一般,死板的推开了门。
月光霎时之间便从门口拖出了好长一截,将里面的暗沉推开了一些。
薛衡身子僵住,瞳孔第一次紧缩,皲裂出一种近乎于茫然的情绪。
他看着那个挂在正中间的尸体,轻轻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鲜血还在滴落,尸体下面已经凝聚了好大一滩了。
从房梁上落下了一根绳子,套住了尸体的脖子,几乎深深勒了进去,皮肉外翻,像是快要将整个脑袋都给割下来了一般。
薛衡茫然的目光愣愣的,不可抑制的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具尸体上的细节。
上面的衣服全都是破烂不堪,甚至有的地方连着血肉都被生生的剜去了,露出了森白的骨头。
这是谁?
薛衡有些疑惑,他不得不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那具尸体的脸。
哦,那是他的父亲啊。
哈,那是他的父亲啊。
薛衡第一次勾起笑容,粉雕玉琢精致异常的脸挂上了一个恐怖的笑脸,像是恶鬼终于苏醒,在叫嚣着血肉的充饥。
“恨吗?”薛弃白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薛衡,这就是你善良的结果。”
薛弃白睨着薛衡,带着几分嘲弄的说道:“你的忍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
“这是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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