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墨像是缩小版的景阳,一整天都闲不下来,若不是有着景阳虎着,怕不是要今天上房揭瓦,明天下河摸鱼了。
他总是很喜欢窜到花圃里面,像只小蜜蜂一样,这边嗅嗅那边闻闻的。
像是所有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一样,他总是坐不住,在椅子上待个半个时辰便像是那凳子会烫屁股一样,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安分下来。
介于他小小年纪就气走三个夫子的壮举,薛衡不得不抽出时间来亲自教学。
这日,天气晴朗,温度适宜,花香就着鸟语,是个读书的好时光。
但是这对于六岁的薛子墨来说,却是个难熬的日子。
他坐在窗边,皱着小眉头,圆鼓鼓的脸上还有着去不掉的婴儿肥,此时没个正经模样的咬着笔杆子,眸光时不时的悄悄瞥向对面正在处理政事的薛衡。
窗外就是花团锦簇的美好世界,窗内却有一个苦命人正在受着三字经的折磨。
小家伙颇为老成的叹了口气,偏头神游的时候,便见到一只很肥硕的赤红色小鸟落在了窗台之上。
那圆鼓鼓的身子和摇摇晃晃的模样,让薛子墨小朋友都怀疑它会不会就此掉下来。
一阵心惊胆战之后,它好歹是平平稳稳的落在了窗台之上,歪着它那黑黝黝的绿豆眼看着薛子墨。
而后昂首挺胸的蹦到了他的书上,看着他抖了抖屁股,又颇为悠哉的转身跳上了窗台,眯着眼睛开始打盹。
薛子墨:“……”他就知道这只臭鸟在嘲笑他,哼!它肯定还在记仇前次说它胖的事情。
本来就很胖呀,都快飞不动了,还天天在他读书的时候飞在他面前打盹。
哼!不求上进!
想到这里,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它一眼,然后朝着它龇牙咧嘴。
“薛子墨。”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瞬间就让小家伙缩了回来,规规矩矩的座好,假装在正儿八经的写字。
但其实他坐在这里半个时辰了,才描了不到十个字。
可即使字写得少,又写得稀巴烂,还是不耽误他一本正经的装。
薛衡随意的瞥了一眼,眼中有着笑意流淌而过,面上却还是严肃而认真的。
看着那张绷紧脸色,一副在看国家大事的正紧模样,他忽然起了些恶劣的心思。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微微直起身子来,“我看看你写得怎么样了。”
“等等。”薛子墨脸色一惊,身子往下一压,便将那临帖给遮盖了大半。
他看着薛衡,一脸正经的开始胡诌:“俗话说得好,还未出嫁的姑娘是见不得的,我这大好的字,若是爹爹见到了,它害羞了怎么办?”
“字也会害羞?”薛衡闻言挑了挑眉,靠了回去故意用着惊奇的语气问着。
薛子墨没有一点心虚,靠着那张纯洁无辜的小脸,大眼睛里面都是纯澈,带着几分天真自豪的说道:“不是说好字都是有魂的吗?”
“我的字就是个黄花大姑娘,害羞得紧,不能看的。”
“黄大姑娘?什么是黄大姑娘?”一道更为稚嫩的声音响起来,然后由远及近,这话都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来到了这边。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颇为可爱,看起来三岁左右,五官就是薛衡的缩小版,精致得不可思议,此时正在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薛子墨,声音清脆的问着。
薛子墨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答,看着努力仰着头看着他的薛白青,心中软乎乎的,挪挪屁股就将弟弟拉到椅子上和他一起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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