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观被暂时关押在蜀州知府衙门的监牢里,顾明磊到的时候,顾贤和任北望已经坐在里面了。
顾贤抬头瞥了他一眼,伸手拉了把椅子到身侧:“快来坐。”
顾明磊假笑,提着椅背,把椅子拖到了任北望边上,然后一屁股坐下。
任北望左看看顾贤,右看看顾明磊,这两位皇子跟左右护法坐在他边上,让他压力骤增。
“任大人,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任和观被狱卒压了上来。
左右不过半天的时间,任和观却好像一下子老了数十岁,他佝偻着背,脸色苍白,死气沉沉地跪在地上。
任北望掩去眼中的复杂神色:“任和观,你是任家的人。任家三代为官,代代清廉,是陛下之臂膀,而如今,任家因你而蒙羞。”
任和观伏下身子,把头埋到地上:“我有愧家主教导,有愧,陛下信任。”
他话音刚落,就听顾明磊嗤笑。
“现在倒哭起来了,就是不知道知府大人哪里委屈?本王瞧着你肚子里的油水可是实打实的啊。”
他这话说的毒,顾贤掩唇笑了一声。
任和观尴尬:“这……罪臣天生易胖。”
顾明磊都要被他这话给气笑了,顾贤连忙起身,隔着任北望把顾明磊按回了椅子上:“好了,好了,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顾明磊不满,任北望被夹在中间,眼见着两位皇子就要打起来了,他连忙一手按一个:“两位王爷,陛下命臣负责审讯,再这样下去,今晚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还不敢触皇帝的霉头,乖乖地坐了回去。
任北望松了口气,还好陛下的威信在,否则这两个皇子,哪个都惹不起。
“任和观,本官问你,粮食里的砂砾石子是哪来的?”
任和观小心翼翼地抬头,快速地扫了眼顾贤,后者微微眯起眼睛。
顾明磊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烦躁地皱起了眉头。作为京城的小祖宗,他不高兴,自然也不会让顾贤高兴。
顾贤的椅子一晃,他匆忙扶住边上的任北望才没摔倒。
回头一看,是顾明磊刚才手欠,在后面拉了一把他的椅子。
“顾明磊——”
顾明磊露齿一笑:“不要跟囚犯产生任何交流,二,哥。”
小孩的眼睛里浸透着冰冷的警告意味。顾贤一愣,然后勾起了嘴角,他摸了摸鼻尖:“我知道了,小,八。”
火药味又起来了。任北望疲倦地按了按眉心,他刚才放心放的太早了。
“两位王爷,你们要不一起坐边上去吵吧。”
这可不行,顾明磊对着顾贤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两个人总算消停了下来。
这才轮到任和观开口:“我不知道石子是哪来的……”
这是实话。
任北望蹙眉:“你是知府,这衙门也是你管理的,你怎么会不知道石子哪里的!你不知道,上午又在陛下那儿认什么罪?你想欺君?!”
“罪臣不敢!”任和观想再看一眼顾贤,可惜后者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他想到刚才午膳时分,在监牢里,那个来送饭的狱卒。
“要想活命,就闭上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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