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定了他就是一个贫穷的泰莫利亚人,凯厄斯非常想开口解释自己并不贫穷,甚至整个城邦都是他的。
可话到了嘴边,他却收了回去。
他转过身站到她面前,将话改成了,“你想我睡在哪里?”
辛西娅红着脸,伸出手指了指卧室里唯一的一张床,“我可以睡在里面。”
“好。”凯厄斯颇有深意的睨视着她,声音低沉,“希望你不要后悔。”
凯厄斯看了一眼那张已经被虫子蛀的床脚都短了一小节的木板床,将身上的黑色披风拿下来精准丢在门边的衣帽架上。
辛西娅见他走到床边,对着那床都积灰了的被子挥了下手掌,一阵细碎的光芒洒下,被子变得非常干净。
凯厄斯在床边坐下,靠在床头交叠起双腿,双手环在胸前闭上了眼。
不得不说他闭着眼的时候,美的真像个雕塑上的神。
辛西娅坐在凳子上观察了他好一会,也没有得出有什么能让她后悔的结论。
相反,她觉得拖着他住在这才是她要做最正确的选择。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因为身上的一些小伤口痛的吸了好几口气。
她到是想在问问凯厄斯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发发善心带她去看药剂师,但今晚她提出的要求过多了,再得寸进尺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只能忍到明天早上了。
辛西娅慢慢挪到床边,轻声说:“凯厄斯先生,你睡着了吗?”
青年闭着眼,身体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连根睫毛都不曾颤动过一下。
他比吸血鬼看上去更像一具冷血无情的尸体。
辛西娅叹了口气,忍着身上的疼痛脱掉鞋子,一边又轻声喃喃的做着自我介绍,“我叫辛西娅,凯厄斯先生。”
她知道他不可能睡着的,只是完全懒得搭理她而已。
这个狂妄自大脾气古怪的狗男人。
辛西娅小心翼翼的爬上咯吱乱叫的木板床,爬过了他交叠在一起的笔直长腿,滚到了里面。
后背曾被莱斯用力抵在树上过,辛西娅刚躺下就痛的飚出了眼泪。
她带着泪花的眼睛瞅了凯厄斯一眼,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侧过身将脸埋进被子里,肩膀开始小幅度的抽动。
静谧的卧室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孤独又绝望。
也不知道是在疼自己的伤口,还是在心疼那个被莱斯杀死的乔伊斯。
辛西娅掉了好一会的眼泪,心疼完自己,从棉被里抬起头打了个喷嚏。
她用着一种害怕的眼神看着凯厄斯,见他没有被她吵醒的意思,内心涌起一股挫败感。
但她怎么能甘心呢?她知道他绝对没睡着,她得做最后一点捞取好感度的挣扎。
辛西娅非常小心的往凯厄斯身边凑了凑,伸手拽住了他的一片宽大寸衫的衣角,最后才埋在被子里将自己蜷缩起来睡着了。
她只有一头的浅金卷发是露在外面的。
凯厄斯睁开眼,身侧只有逐渐变得绵长的呼吸声,他的视线下移很快就发现了被小手拽住的衣角。
她就像一只寻求庇护的羊仔,却毫不知情屠夫已经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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