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羡予准备开城门,出去接他阿姐回来,就被一旁的程期期拉住。
“迟羡予,你看那是什么?”
迟羡予步子一顿,顺着程期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有一道人影,跨过尸山血海朝着这边而来。
他清冷的蓝衫都沾上了血色。
这是……
傅君泽!
雪越下越大,雪花打在他的脸上,眉眼之间,他挪动着步子,慢慢朝着远处再无生息的人儿走去。
他想说,迟婳的那句话她说错了。
沧海是不可替的,相思依旧常在。
他在赶来的路上,吹过的风是相思,行过的路是相思,淌过的河也是相思,就连这天地间连接着彼此的空气都是相思。
他的相思跨越千里,终于来到了她的身旁。
迟婳,我跟老槐树许愿了的,下辈子我们还会相遇。
迟婳,黄泉路上慢些走,等一等我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迟婳,迟婳……我来陪你了。
他艰难的走到她的身旁,她身上中了数箭,血流尽,无生息。
眉眼依旧是他最爱的眉眼,他跪在她的面前,手摸上她已冰冷的脸庞,又抚去她肩上厚重的白雪,最后听着箭羽刺破他胸腔的声音,紧紧的跟她抱在了一起。
他脸贴在她的黑发上,眼睛缓缓的闭上。
迟婳,成亲那天,我许下的第三个愿望好像实现了。
他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迟婳,我们这样,算不算共白头了?
程期期哭得无声,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才没让自己发出悲拗的大哭,最后忍不住她扑进了迟羡予的怀里,哭得大声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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