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用手里的储备宝钞,在大明购买除火器,粮食,铁器,金银铜等战略储备物之外的所有物品。”
“而且,我个人设想的,一千万外汇储备,只是他们进入大明,同大明进行贸易的前提,五千万外汇储备,可以让他们用比一千万外汇储备更低的价格,进行购买物品。”
“如果有哪个势力,拥有一万万的大明宝钞,作为外汇储备,战略储备的火器,铁器,也不是不能卖给他。”
“若是那个朝廷势力能有十万万的外汇储备,我也可以和他分享大明的科研成果,帮助他们发展起来!”
方世玉这是直接将朝贡国分成了三六九等,谁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就看他的大明宝钞外汇储备数量
数量越多,就代表他可以从大明获得更多,包括但不限于火器,铁器等物。
扬州那边的炉子已经开烧了,虽然海水对于除垢是个巨大的挑战,但胜在大明的沿海地区,因为早年的海禁政策,并没有太多的人口。
广阔无垠的土地,巨大的锅炉,一天能烧四五百吨的海水,别问怎么弄的海水,问,就是肩挑!
这些烧出来的污垢,在锅炉冷却后,获得的大颗粒海盐,经过提纯技术,就可以成为朝廷的食盐储备。
只是可惜,煤矿的开采使用,其实扬州的火器制造局,三天才能开工一次,不过,哪怕是三天开工一次,一天也可以生产出八百多根枪管,装填式线膛枪的枪管。
只不过技术还有待提升,暂时还无法列装军队罢了。
而一旦装填式线膛枪搞出来,大明的科研成果就会迅速放大,蒸汽动力还在加紧步伐,随着时间的推移。
大明的火器强度,质量的保证度,都会出现极高的提升,而大明现在列装军队的洪武二十四式火铳,也就要光荣第退休了。
这些火器留在仓库里,还不如用来让各国奉若珍宝,大肆储备大明宝钞作为外汇,从而获得大明的火铳购买权限。这就是个氪金游戏,谁氪金氪的多,谁就能获得的多蓝玉低着头,心中盘算着,如果是他,可以靠着财富,来购买大明的火器,大明的火器发展迅猛势头,蓝玉还是愿意的。
毕竟是第一次,海外邦国,都是一些穷乡僻壤,他们或许有很多金银,但他们的军工发展,肯定是不如大明的!
“但还是那句话,第一次,也不用带去多少宝钞,宝钞是会回流的,留在各国的宝钞不会特别多。”
“所以我希望,你们每个人,能出宝钞三千万贯,老蓝,常茂,徐辉祖,徐增寿,王家,共计一万万五千万宝钞,剩下的五千万,我出,筹齐两万万宝钞。”
“另外,按照计划,朝廷的船队会走一千五百搜,能装运货物,茶叶,丝绸等诸多物品,户部拟定的采购名单。”
“大概采购的钱,要花出去八百三十万两,这些东西都卖出去,在算上宝钞的折回,回来的时候。”
“船队最多能带回来,一万万又四千万宝钞,而金银等物,总值应该可以达到四千余万两。”
“这还只是第一次贸易,时间长了,这种贸易形成体系只会获得更多!”
方世玉耸了耸肩,带出去两万万宝钞,回来最多能带回来一万万又四千万宝钞,不知不觉的,六千万宝钞就会流入到海外,被美其名曰的作为外汇储备。
至于这外汇储备有没有用处。
按照方世玉的说辞,他肯定是有用处的,但想要靠着外汇储备,靠着宝钞,从大明买走科技成果,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徐增寿道:“我和兄长一起出,那就是六千万贯宝钞,这是不是有点......”
徐辉祖亦是点了点头,如果说三千万宝钞,他们还是能拿出来的,毕竟三千万宝钞而已,他们家多年的赏赐,还有徐增寿聚拢的宝钞,数额早已经超过了三千万。
“其实,宝钞这个东西,都是有计算的,没人出三千万宝钞,按照比例,回还的船队,可以分每人两千一百万贯宝钞!”
“不过,宝钞只是工具,如果拿不出来这么多宝钞,也可以在采购的资金里,追加投资,以此来持平!”
“采购资金的定额是八百三十万两,因为不能让宝钞流入到民间去,所以只能用真金白银去买。”
“按照原本的定法,是你们五个,每个出一百万的采购资金进来,剩下的我自己填平,但如果拿不出来宝钞,那就多拿一些银子吧。”
方世玉面色平静,大明还没有将白银作为唯一货币,但民间采购买卖交易的过程中,金银还是占据不极大的比,没有金银,那是万万不行的。
蓝玉心中盘算着,暗暗迟疑道:“这么一看,哪里还能赚到钱,一百万的投入,加上九百万贯宝钞,就是一千余万的投入。”
“这特么的,不是......”蓝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将这个事情,藏在了心里。
方世玉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老朱头该着急了,你们也可以一起商量一下,八百三十万的采购资金和两万万的宝钞,如何分摊。投的越多,赚得越多。”
说罢,方世玉带着一众锦衣卫,出了梁国公府,向着皇宫走了去。
徐增寿脑子转动的快,连忙开口说道:“那不就是说,我们拿着自己的宝钞,去给朝廷做外汇储备,减少了民间的宝钞,这样算的话,我们赚的钱,不是都白给了朝廷?”徐辉祖心中仔细盘算,思虑良久,他只是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采购资金八百万,回还四千余万,然后怎么算,自己都是要赔钱的。
而最直接的问题,就是方世玉将外汇储备,平坦到了每个人身上。
他们拿着大量的宝钞,替朝廷做减轻通胀的事情,确实也就方世玉能想出来这种办法了。
......
东宫。
方世玉来到朱紫怡的屋子中,上前坐下道:“夫人,你存了多少钱了?”
“干嘛?”朱紫怡一听到方世玉要跟自己要钱,心中愣,严声质问道。
讪讪一笑,看着朱紫怡,方世玉上前连哄带骗道:“这不是夫君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宝钞的事情嘛。”
“如今接到消息,去东胜神洲的船队,冯诚已经返回,就要到直沽口了,估摸着装卸完,五月份之前就能抵达应天吧。”
“所以我打算让船队去西洋转一圈,让大明宝钞流入到海外,以此减轻朝廷的通胀问题!”
“我联合了梁国公蓝玉,开国公常升,魏国公徐辉祖,还有妙锦的哥哥徐增寿,以及豪商王家。”
“每个人出资在一百多万两银子,他们出三千万贯宝钞,我们要出五千万贯宝钞。把宝钞都送出去,我们应该能保持不赔钱吧。”
方世玉摇了摇头,在他嘴里说出来,竟然只是变成了不赔钱。
“赚钱嘛,当然是赚的越多越好,这次投入确实是大了,内帑那边的钱,还要用来应付泰安府的事,我这一天,也是很愁啊。”
方世玉唉声叹气的说着,方世玉连自己有多少钱,能拿出来多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朱紫怡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市面上的宝钞,购买力迅速攀升,自从你放风声要把宝钞和粮食对等后,市面上的宝钞已经很难收到了。”
“一两银子买一千贯宝钞的日子,一去不返了。咱们每年的用度也不小,成婚的时候,一应用度可都是从户部的账上走的,四百多万两呢。
现在你让我又拿宝钞,又拿银子的,我去哪里弄。”朱紫怡嘟嘟囔囔的说着,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没钱。
“真的没钱?”方世玉低了低头,没办法,财务大权我在朱紫怡手中,至于说方世玉可不可以强取,那当然是可以的,但事情却也不能只看表面。
朱紫怡摇了摇头道:“没钱,马淑怀孕的事情,这东宫马上就要添丁进口了,到时候又是一大笔花费。”
“你要是拿个百十万两,千百贯钞,咬咬牙还能拿出来,你这一张嘴就是一万万宝钞,三百万白银!你真当我是开钱庄的了。”
朱紫怡一脸不满的说着,如果让她在选择一次,她一定不会争着做这个王妃,糟心事太多太多了。
而随着她的产期越来越近,究竟是生儿生女这种事情,也确实是让朱紫怡每天急躁的焦头烂额
若是生个男儿,到也好了,可若是生个女子,这免不了要有无数的闲言碎语,而且无后,那可是大忌。
方世玉伸手摸着朱紫怡的手,柔声说道:“夫人,我还是知道的,咱家再穷,宝钞还是能拿出来的吧。”
“当年你爹印了那么多宝钞,所以储备肯定不少。”
朱紫怡扭过头去道:“没有!”
笑了笑,方世玉道:“夫人,你要会算账啊,这次出海,采购金和宝钞的储备,我们要带两万万多,采购是八百余万,回来就能带回来三千万白银,去除官兵的兵饷,水师维护,极少的炮弹损失。”
“我们如果在出发前,出资六千万贯的宝钞,四百万两银子,就能获利一千万的银子啊。”
“怎么算,我们也不亏啊。”
方世玉将盈利数目极具压缩,如果他说能获利四千万左右,或许朱紫怡真的会动心,然后心甘情愿的掏钱。
但结果呢?就是方世玉盘算了这么久,最后所有的钱,还是回流到了朱紫怡的腰包里,而他分文不剩。
当然,钱在谁手里都一样,可方世玉却又不想连点私房钱都没有,一个没有藏私房钱的男人,还算是男人吗?
朱紫怡道:“那你说,我要是给你拿了六千万贯宝钞,四百万两银子,你还我多少?”
“额,这个嘛,看盈利呀,最少还不得一千万两银子啊。”方世玉尴尬道。
朱紫怡道:“好,你说的,六千万贯宝钞,四百万两银子,船队返还你还我一千万两银子。宝钞一贯不能少,都得还我!”
朱紫怡继续补充道。
如果是以前,六千万贯宝钞的购买力,或许还不如十万两银子,但现在,六千万贯宝钞,绝对算是一笔巨财。
江南已经开始用粮食回笼宝钞,争取让宝钞的购买力回升,而朝廷聚拢了大额宝钞,自然要有用处,总不能堆在仓库里发霉。
方世玉心中盘算片刻道:“宝钞的话,所有的外汇储备,都归朝廷买单,出航一次,至少要三年的工夫吧,朝廷收回来一万万贯宝钞,应该没问题。”
方世玉点了点头。
这账,自然还是算清楚的好,既然是给其他国家势力做外汇储备,那这笔钱自然应该朝廷出,而不应该是他们所有个人回笼的宝钞,都是按照前期的投入,全额返还的,不然的话,蓝玉,常升,徐家兄弟,王家,都不是傻子。
拿着几千万宝钞,去换几百万两银子,看着是赚了,但随着宝钞的价格持续回升,铁定是要赔死了。
“嗯,给我个清单,我遣人去帮你采购!”朱紫怡伸手要清单,似乎在她看来,这笔钱无论如何也不能到方世玉的手男人一旦有了钱,那可真的要出事咯。
叹息一声,方世玉道:“夫人肯出钱就好了,至于清单我还要去研究研究都带些什么东西去。”
......
应天府直辖,江宁县。
这江宁,却也是个人杰地灵之处,三国时期,东吴的甘宁,陆绩,谢安,南朝的陶弘景,唐代李白曾逗留此地作诗东山吟。
北宋的王安石曾三次出任江宁府尹,南宋岳飞曾在此地牛首山抗击金人南侵。
千古背锅侠,恶名满天下的秦桧祖籍江宁,前元的文天祥曾在江宁麒麟作金陵驿,而数到大明。
当朝大儒方孝孺,便是此地生长。
因为距离应天府极近,又是应天府直属地区,此地的经济发展,文化发展,都是极为繁荣。
洪武九年起,至今朝廷已经在江宁或扶持,或官办建设了十三家私塾,两家官办学堂,教导当地顽童,读书识字。当然,教育都算不得什么。
江宁的养老设施,补贴机构,才是最恐怖的。
或者说,整个大明的养老体系,补贴机构,都非常恐怖
洪武初期,还有各地官员,贪腐朝廷给当地老人家的救济粮,活命钱,但随着空印案,郭恒案,胡惟庸案的相继爆发。
大明官场当然不会缺乏贪官污吏,但随着洪武二十二年末,洪武二十三年七月,洪武二十五年正月。
三次的民缚官,从山东入京,从湖广入京,从福州入京的三次御前民告官之事,搞的整个大明官场,为之颤抖。
再也没有出现过,官官相互,欺压百姓,使得当地民不聊生的事情。
而朝廷拨付给老迈者的救济粮,虽然还是免不了被克扣些,但大多的粮食落到了实处,还是让无力耕种,无所依靠,无所养者,有了活命的口粮,不至于饿殍遍地。
江宁县的县令,更是因为江宁贴近帝国中枢,地位亦是水涨船高。
洪武二十年进士万关,在江宁县做官已有三年之久。
“大人,出事了!”一名捕快进了万关的书房,一脸急促,大口喘息道。
万关心头一震,开口道:“出什么事了?”
“陈家的车被劫了,听说是牛首山的土匪干的,要陈家准备一百万宝钞,作为赎金,不然的话,就要撕票。”
“陈员外今天偷偷给小的传信,希望大人能帮忙想想办法,百万宝钞,如今朝廷大力扶持宝钞,天下人都知道,宝钞的价值会飞速上涨。”
赵捕快只是说了一句,万关连忙开口打断道:“牛首山的这帮土匪,他们可真会挑时候!”
“不知真的,就好像他们知道大人今年秋天就要调任升迁了,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来。”
“只怕到时候,这事一旦闹到应天府去,咱们不好收。”赵捕快低着头,一脸凝重道。
“大人,那这件事要怎么办?我们不能放任不管,一旦陈员外把事情鼓动上去,告我们一个置之不理的罪名,铁定是没跑了,可若是要赎货,难免会出变故。”
“多少货,对方要那么多钱?”万关心中犹豫,陈员外也是当地富商了,在江宁经营十数年,能撑到现在,他背后的关系网也是极其恐怖。
现在还活下来的富商,那都是能量惊人的,毕竟洪武二十二年,富商死了太多太多,整个江南流放抄家的富商,不计其数。
赵捕快道:“听陈员外的意思,这些货是给魏国公府采办的,据说最后是要送到东宫去。”
“魏国公府?东宫?”
万关瞪大一双眼睛,目光呆滞道。
“小的也不清楚,大人,陈员外那边吹得急,咱们要怎么办啊?”赵捕快连忙躬身道。
万关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心中不知盘算着什么,想了半晌,唉声叹气道:“我们没办法,还是往上报吧。”
“既然是魏国公府的货,那就让魏国公府来解决吧。”
赵捕快连忙开口道:“大人,可是那样的话,上边会不会办我们一个渎职之罪?”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牛首山上四千多土匪,那就是个超级土匪窝,县衙里一百多个人手,你让我能想什么办法?”
万关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只要在坚持,坚持半年时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发生,他在江宁的三年任期已满,就可以上报吏部,被调迁了。
虽然他很难能进入京师,成为中枢官员,但以他这三年的政绩来看,离开这里之后,成为一省父母官,一省副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眼下,竟然闹出牛首山的土匪劫持富商货物,而且还是要送给魏国公府的货物。
赵捕快轻声道:“要不,我们找军营的王将军,吃两口酒,从他哪里借点人用?”
大明境内的军改,整个大明养兵近百万,日夜操练,各地都有驻军,而江宁县因为距离京师太近,甚至可以说,江宁县就是京师。
而江宁县的驻军,不多不少,刚好一个卫的兵力,四千六百人满编制。配备一千杆洪武二十四式火铳,八十门便携式虎蹲炮。
平常除了窝在军营里训练,他们唯一出城就是让新兵蛋子练练便携式虎蹲炮是如何瞄准,如何开炮的。
除此之外,军队没有圣旨调令,是不允许离开划归的军营地区。
而军营,实则就是一个巨大的围墙,将整个军队圈在了里边训练。
“你让我去找老王?不行,我要是去求老王借人给我,一旦这事到了京师,那我就是杀头的罪名。”
万关连连摇头,虽然大明律还没有完全发出来,但只言片语中,哪怕没有大明律,万关一个进士,难道还不知道兵权的重要性。
从古至今,擅自调动朝廷军队的,私人使用的,没有朝廷旨意,不论是有无伤亡,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是一件好事。万关说的没错,砍头已经是轻的了,抄他家,都不是不可能发生。
你一个地方县令,有什么能量,你可以调动地方军?你要是当了大官,是不是就可以逼宫造反了?
“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动作快点,送到京师刑部衙门和兵部去,让上边的大佬们,看看这件事情,要如何做。”
“若是他们同意调遣地方军,倒是好说,若是他们不同意,那就难办了。”
万关也不犹豫,直接回身写了一封书信,归纳奏疏,交给了赵捕快道:“快马加鞭,一定要赶在陈员外的前边,把奏疏先送上去。不然的话,我们可真的就逃不了渎职了!”
赵捕快拿着公文,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嗯,放心吧,江宁没有骑兵,还没人比我骑马更快的!
说着,赵捕快转身出了屋子,关上房门后,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想升迁?你还是死在任期上吧。”
......
洪武二十七年,四月初。
伴随着一声啼哭响起,方世玉开心道:“听这大嗓门,肯定是个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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