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兰娘渐渐冷静下来。廖久安到底看清那人相貌没有?兰娘开始言语试探。
“刚才的郎君真是世间少有,我还从未见过像这般相貌堂堂之人。郡主看清没有?”廖久安心下冷笑,这兰娘当真把她当成没脑子的小儿,这样不守礼的话也敢对她直言。廖久安捡了帕子遮嘴,在马车里伺候的妙青却接了话:“还请兰姑娘慎言。这般盯着一个男子看,已是失礼之极,又遑论对陌生男子品头论足?兰姑娘久居西北,对这些礼数知之甚少,但今日之事若让外人听到,只会说我们侯府不知礼数。今日奴婢斗胆,还请兰姑娘见谅。”
妙青一番话听得廖久安心里爽快。看够了兰娘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廖久安这才开了口:“妙青,还不向兰姑娘请罪?我知你护主心切,可兰姑娘定是看那小郎君颜色极好才出口夸赞。况且姐妹之间的谈话又怎能和外人说道?这也不怪兰姑娘这般评价,我虽未站稳,却也是看见了那郎君的容貌,真真是极好。但还请兰娘出门在外之时,谨言慎行。”廖久安语气温温柔柔,说起王治时眼神里透出光芒,被兰娘看了个正着。
兰娘在心里撇撇嘴,心里道:“这廖久安说起我这般不懂礼数,可她自己却还不是看那王治容貌出色心生欣赏?这妙青贱婢这般辱我,骂我不懂礼数,我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收拾她一番。”
不管心里怎么吐槽,兰娘面上却是满脸歉意“多谢妙青姐姐提醒了,我出身不高,对这些礼仪之事知之甚少,还好今日郡主及时提醒我,才让我未铸成大错。我的确是看那郎君长相出众才多关注了些,只是我们走的早不知道那郎君文采如何,真是遗憾,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家斗诗呢。”
廖久安点了点头:“这有何难?让人去打探一番不就行了?今日这茶楼之事必定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的赢家也就提前出了名,我们差人打探一番,看看那公子到底是否是才貌双全之人。”说着,却突然犹豫了起来:“只是……兰娘也知道,我身旁总有多人跟着,若是让母亲知道我私自差人打听,怕不是会打断我的腿。我心里害怕得很,要不还是算了。”
廖久安这番犹犹豫豫地模样落在兰娘眼里,就是对那王治有情却惧怕家里的样子了。这怎么行?到了这一步,兰娘怎能让这件事功亏一篑?兰娘有些着急,又出言道:“这怎么办?可有些信得过的又不引人注目的人差遣出去?”
马车里陷入沉寂。廖久安看了眼留香。
留香接收到了廖久安的示意,出言道:“此事倒也不难。咱们府里每日都有出去才买的人,虽说出去才买的都是府里有头有脸的大嬷嬷,但也常会带些亲近之人出去。据奴婢所知,兰姑娘身边的小翠正是厨房采买的李娘子的干女儿,想来,小翠应该可以寻个机会出去。”
兰娘眼睛转了转:“如此也好,我去寻小翠出门,只是我只是客居至此,小翠未必会听我差遣,去冒这样的险,郡主可有两全之法?”
廖久安作沉思状:“只有我去向母亲讨了小翠的生身契给你。”
兰娘心里却在想:“我无权无势,只有手里捏了奴才的生身契才算的上真正的主子。我拿银钱收买万一落入廖夫人的耳中,怕是要功亏一篑,误了主人的大事。还好廖久安这蠢货把生身契交到我手上,这样既能方便我出门探查消息,也让我手里有人好差遣。且这小翠身份不低,以后应会有大用处。”兰娘嘴角含笑,得意的神情都要遮掩不住。
回到府里,妙青终于没忍住。在廖久安面前跪下道:“郡主认为兰姑娘为人如何?请恕奴才大不敬之罪。兰姑娘此人居心叵测,她引着您去看那什么公子,还口出妄言,又骗得您将小翠的生身契给她,焉知以后还会要些什么?若只是讨要些金银饰物倒也罢了,就当是还了夫人的救命之恩。可那兰姑娘分明没安好心,句句都是陷阱……现在她得了您的信,可以借着小翠的名义随意出入府邸。郡主生性善良,不懂人心险恶。奴婢实在怕您引狼入室。”
妙青声声恳切,廖久安听得动容。将妙青扶起来道:“既然你已经发现她有不妥,那想必也能明白我为何要纵容兰娘。实不相瞒,爹爹和娘亲都发现了兰娘的不妥当,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兰娘当日进府,闹得沸沸扬扬,我们若轻易处置了兰娘,恐怕有损侯府清誉。要想取之,必先予之。我们只有让她露出马脚,才能真正的解决她。”
妙青明白了,廖久安心里早有对策,一时之间有些羞愧:“原来郡主早有打算,妙青不该妄言。”廖久安拍了拍她的手:“你能这样和我说话,我很高兴。你放心,必不能让她得逞。今天我与你说这些,也是因为还有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
妙青重新跪下:“请郡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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