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心里很多疑问,但又不知从何问起,她总觉得姐兄怪怪的,陆青衣也怪怪的,到现在也无人告知她为何金家要弃她,如果仅仅因为她出生那日克死了阿娘,明光宫的仙台又被雷劈了开,她觉得实在说不过去。
“我有些倦了…”她知道他有事瞒着他,但她却不愿问,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愿意正面回答她的一切问题,因此不如放下好奇心,到时候明了也罢。
陆青衣见鹿燃歌有心事,不愿离去,他搬着凳子坐到了她身边,又将她摁上了椅子:“是不是想知道我去哪里了?”
她一脸复杂地点点头。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阿爹阿娘还有弟弟妹妹,被人杀了?”陆青衣表情平静。
“莫非…青衣寻到了仇人?”
陆青衣想起,在他的三百年后的时空里,正是如今长安有权有势的的子孙后代谋害了陆家,导致陆家上下被诛九族。
陆青衣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正是因为全族被抄的前一日,是他和贵族子女们去远郊狩猎,独自在雪林迷路的那日。
再待他从鹿水镇带着鹿燃歌的画像回到凉州时,陆家上下早已去了被押往长安行刑的路上。
想到这里,他轻叹气,如今仇家已找到,该不该留下报仇,是个问题,因为过去的三十多次穿越里,他从未有一次像这次这样顺利地潜入了仇家。
望着一脸审慎的鹿燃歌,他知道她的性子,若他应了“是”,她便会立马冲动行事,或是纠缠金芷鸢帮忙,或是去宫内找大哥二哥,甚至直冲丞相府。
“有了些头绪,但……”
“那好,我们在长安替陆家报了仇再回凉州!”果不其然,鹿燃歌如是答到,“我也不会再成为你的累赘了。”
他看不出她后半句话在唱哪出:“累赘?何出此言?”
“那日,那骑着姜黄天马的男子所言极是,从会稽一路走来,我害你中毒受伤,至今未痊愈。”
她看着他微微发紫的双唇,她听马渊说过,自那日中了竺族的枯莲邪毒后,他每两三日便要用内力将毒压制回去,但此法不长久,昨日马渊还说,那明光宫的仙台宝座下,尽是灵丹妙药,可解奇毒。
“无碍,”陆青衣摸了摸鹿燃歌的脑袋,“阿姊的药方有奇效,不久我便会好,既然燃歌累了,就赶紧就寝,记得锁好门,要是夜里害怕了…就到隔壁来找我。”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将他送到了门外,目送他进了屋,自己才回到屋内。
陆青衣刚进了自己的厢房,才合上门,便吐了一地的鲜血。
他咬紧牙关,掺着剑,一步一步坐到了榻上,眼皮耷拉着养神。
他知道,苏琴给他配的药里,早就解了邪毒,只是她又添了新毒在最后的一副药里。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发起作来犹如肺痨的慢性毒物应该是出自白弦之手,白弦与金芷鸢恩爱的日子里教她制了不少毒,而这苏琴,估计是在金芷鸢的物品里翻到了些什么,正拿他试炼。
难怪今日回到蛮夷邸,苏琴笑得那样得意忘形。陆青衣想着。
这一夜他睡的甚沉,以往毒发的时候都是彻夜无眠,洗漱完后的第一时间里,他去敲了鹿燃歌的门,之前才两日不见,便甚是思念。
“燃歌,”陆青衣敲了敲门,屋内无人应。
迟了些,他又叫了两三声,依旧无人应,他咽了咽喉咙,硬着头皮伸掌一推,那木门竟吱呀一声,顺着力道往里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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