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哪是想看就能看到的,他一般都在皇宫里蹲着。”
车夫就像个好奇的猫一样,又问道:
“那你是坐大火车嘎(回)来的啊?”
“是的!车头冒黑烟,老长了!”
无论车夫问什么,汤皖都是尽可能的回答,行程快到一半的时候,车夫累了便在路边休息,汤皖问道:
“家里几个子女?”
车夫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抹了一下脸,笑嘻嘻的说道:
“三个哦,老大,老二在县里帮人干事情,老三还在念书!”
“老三念书,家里能负担的起么?”
“负担不起哦,老大老二还没讨老婆,但是负担不起也要让他念书,念书才有出路,以后不要像我和他两个哥哥一样吃卖力气活!”
车夫谈到家境虽略显落魄,但是谈到三儿子却是眼神里放出光芒,汤皖随即问道:
“老三成绩怎么样?”
“成绩好得很,他说以后要首都上大学哦!”
汤皖也与之同欣慰,中国老百姓家庭最能有盼头的事情就是家中子女能读书出人头地,这条定律往后推一百年同样有效,高考依旧是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康庄大道。
等到了县城,汤皖付给车夫一块大洋,可是车夫说什么也不要,无奈只能把大洋扔到车里面,转身就走。
无为这时候只是一个小县城,名字取自于“思天下安于无事,无为而治”之意,辞别了车夫,循着记忆,往长江边走去。
这个时候的路还没有形成,只是有人经常走,土壤被踩的硬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路,由于不记得具体方位,只能顺着护城河向南走,一直走到傍晚才至江边。
一片茫茫的芦苇荡,周围一户人家,风一吹,芦苇荡就像波浪一样翻涌,这个时节的芦苇已经变得枯黄,只剩一根杆子立着。只看见有人用镰刀收割芦苇,然后就地编织成芦苇席。
汤皖坐在大堤上,看着眼前的芦苇荡什么话也不想说,大牛就站在身后,满脑子里都是问号:
“不是回老家么?家呢?”
似乎感觉到汤皖情绪不对劲,大牛也不敢问,就紧张的盯着四周,看好包袱。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这里会是一片芦苇荡,但是真看到了,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无语凝噎,心里止不住的傻傻问道:
“我家呢?我辣么大的一个家哪去了?我才刚结婚就没了?我好端端的为啥要到这个时代来?”
汤皖是不打算走了,买了几床芦苇席就在大堤上席地而坐,江面上的风一面而来,就这么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芦苇荡发呆!
嘴里喃喃道: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或许此刻只有这跨越百年的歌声能带来些许心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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