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管八一的同学们整整齐齐站在台上。
全班一边唱歌一边翻背景板,标语一句接着一句换。
四十年后看来是非常土的节目形式,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居然叫人们眼前一亮。
看着一句又一句熟悉的双拥口号出现,台下的观众渐渐自发地一起把口号念出来。
几句一念,声音都整齐了不少。
合唱成了背景音乐,节目成了台上台下的大互动。
一曲歌毕,台下仍未尽兴。
手风琴伴奏老师临时又起了个调, 大家把口号又翻了一遍,台下又整整齐齐地念了一遍,这才结束表演。
一曲终了,两位主持人放下道具,直接站到台前接着讲他们的串场词。
看到小弟很自然地接过女主持手里的东西,邹凯旋咬了咬牙。
眉来眼去不算,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小弟,还主动帮人家做事。
在她看来, 这就是两人在偷偷耍朋友的证据,而且这就算是证据确凿了。
邹大姐咬咬牙,以她马首是瞻的弟弟好像变了。
这个认识,让她的胸口像塞了一大团棉花般直接堵住,憋闷得不行,几乎喘不上气。
她看见班主任黄老师站起来,便也起身快步跟上去。
经管八一的学员们从舞台下场时,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神情。
有几个脸皮薄的男同学已经被台下观众的热情弄得满脸通红。
黄燕杰笑着表扬大家,顺便帮他们把道具牌子给收了起来,让大家赶紧回座位去看表演。
“黄老师,我来帮你。”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邹大姐上前伸手虚扶了一把。
……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邹凯歌正在讲最后的大笑点,他咬牙切齿、抑扬顿挫地把观众们说得一愣一愣的。
由于紧张,节奏把握得不太好,最后的梗抛出来的时候,全场居然都没有人笑。
孟珍珍心道坏了,这么好笑的梗, 怎么没响?
旁边邹凯歌同学也蒙圈了,这后面也没有其他台词,冷场在这了,怎么办?难道直接宣布汇演结束?
就在尴尬时,孟珍珍故作惊讶,把这个“首长说你长胖了”的梗又发挥了一段。
底下有一个人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呵呵呵”地笑起来。
孟珍珍看得很清楚,那是王副校长在捧场,一边笑还一边看着汪成蹊。
周围的人,见副校长笑了,也一同假笑。
然后两个,三个……其他人估计是真的后知后觉发现了笑点,纷纷大笑起来。
而王校长成了野生的领笑员,把场子又给暖起来了。
汪成蹊想通了关节,也开始哈哈大笑。
这下再看王副校长,他的笑声里终于带上了一点儿真诚。
最后一排的观众没有笑,其中一人眼睛里甚至泛着泪光。
太像了,简直就是记忆里的人又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他身边的男人站起身,“还是见一面吧,我去安排一下。”
……
孟珍珍觉得虽然演出效果并不完美,但却十分符合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初衷。
谢幕鞠躬的时候,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旁边的邹凯歌也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喟叹。两个人相视一眼,终于都放松地笑了。
台下的邹大姐看得双眼冒火。
她刚刚都跟黄老师打听过了。
这个女主持叫做孟珍珍,是盘花市的乡镇煤矿出来的。
什么背景都没有,就是矿上推选来上的学。
穷山沟里出来的女娃,现在居然跟自己的弟弟在台上公然眉来眼去,真是不要脸。
她恨不得立刻骂醒傻弟弟,把他从心机女的手里解救出来。
邹大姐正要跟身边的丈夫抱怨此事,没想到转头一看,汪成蹊也在用一种带有欣赏意味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女主持谢幕。
这个发现叫她心里更不舒服了,她“噌”地站起来。
“你去哪,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汪成蹊问。
“厕所。“邹大姐阴测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孟珍珍终于一身轻地下台,准备去上个厕所就直接回兔园去,今天汇演结束时间还早,应该赶得上亲手给小哥哥熬药了。
就在她快要走到走廊转角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回头一看,是位不认识的中年妇女。
看穿着,是坐在邹凯歌姐夫旁边的女人,那么这位应该是邹凯歌同学的姐姐了吧。
她没多想,直接打了个招呼,“你好,你是邹凯歌的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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