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闹市区,驶到了一处幽静的住宅区,在一处气派的府邸前停下。
门口两座石狮威风凛凛,几十个着轻甲的护卫,肃穆森然的站着。
待马车停下,护卫忙朝北泠行跪地礼:“爷!”
待几十个护卫起身,成功被着装怪异的姑娘给吓的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剑。
啥?!
王府竟然来女人了?!
还是,王爷带来了的?!
内心澎湃了一路的小将,望着那几十张见鬼般的脸,终于找到了一点儿平衡。
有个呆呆地问:“爷,这位姑娘是?”
小将忙竖起耳朵,他早就好奇死了,但他不像刘副将嗓门粗心直口快的,打死他也不敢多问王爷的事。
又有个人问:“元帅……”
他刚喊了句称呼,就得到一个冷眼,那中年汉子忙抽了自己嘴巴一下,改口道:“王爷,晌午左右,一个巨大的老鹰冒着黑烟从天降落,属下查了一番,得知在皇宫,您可见到了?”
北泠“嗯”了声,正想开口,就见白欢十分有阶下囚自觉性地道:“我就是老鹰的主人,被你们王爷提回府审查。快办事吧,早办早结束,监狱在哪呢?”
一众人:“……”需要在意的点太多了,这群征战几十年的将脑袋有点卡壳。
又重新打量着她,怪不得一身怪异装束,原来是异国人。
一想又觉得不对,为什么在王府?提审不应该提去大理寺吗?
再一想明白了,王爷是谁?那是咱凤鸣国的战神,深受陛下信赖与宠爱,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状况,自然要交给他的,带回府可不是为了行事方便吗?
随行小将想原来如此,可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有个跟随北泠十年的副将,脸当即就板了下来:“那可得好好审查。念你是个姑娘家便不押着你了,你随我去暗牢。”
“行。”白欢朝北泠挥挥手,“那我就先走了,你快点来问。”
一众人:“……”人生第一次见进牢房这般喜气洋洋的人,还是个姑娘家家。
几人说着就进了府,完全无视连话都没说的御贤亲王,北泠望着几个自说自话的人,表情更冷了。
北泠常年在边关,就近两三年才归都城,归来的前一个月,皇帝欢天喜地的拨重金将原先雅致简朴的亲王府大修了一番。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湖泊凉亭,拱桥长廊,富丽堂皇的程度比皇宫都不遑多让。
就是北泠私下不喜人多,王府下人本寥寥无几,多为跟随他的将领与士兵,就那几十个男小厮,还是这个月太后不顾他的意见强塞进府的。
能在亲王府服侍的小厮,眼力见与脑袋那必是灵活的,可当王府走进了一个姑娘,一向圆滑的脑袋也卡了壳,膛目结舌,惊的这个掉花洒,那个掉剪刀,十分失态。
带白欢去暗牢的副将叫刘威,生的高大威猛,五大三粗,一嗓门下去半个王府都能听到:“愣着做什么,干活去!”
他怕下人误会,又吼道:“这是阶下囚!”
白欢:“……”
你才阶下囚!老子只是被提审的!这里的人说话真不中听!
下人们被吼回神,忙低头忙活自己手中的活儿。
吓死他们了,还以为王府进女主人了!
随着刘威来到一处偏院。
推开屋门竟不是厅堂,而是一级级往下延伸的台阶。
这里几乎没人来,皇帝修葺时显然也忘记了这里,阴冷潮湿的味道刺鼻,流着水的墙壁长满了青苔,刘威一路走一路点悬在壁上的火把。
走过一段甬道,几个铁牢房映入眼帘。
白欢看了看,一个桌子,一张光秃秃的床板,地上有积水但没老鼠。
白欢不娇贵,打仗的时候连臭水沟里都睡过,被外星人围困,物资没及时补来的时候,饿极了什么也都吃过,早就练就了一身在哪里都能存活下来的本领。
她觉得有床,已经算是豪华间了。
刘威打开锁链,白欢进去,锁链又被锁上。
刘威觉得再怎么是外来人,好歹是一个姑娘家,他想了想,扯着大嗓门道:“稍后我会派人送来被子与香烛。你且好好待在这里,会有人来审你。”
“好的。”
刘威出了暗牢,在某处假山旁与北泠遇上,他道:“王爷,已把人关如暗牢。”
小将觑着北泠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王爷的脸色好像更冷了。
刘威又粗声粗气地道:“王爷,何时提审外来人?属下觉得要及时一些,毕竟许多百姓都瞧见了老鹰,得早日澄清神仙下凡的谣言。不如,交给属下?必在三天内审查清楚!审完她就能出府了!”
小将又看了看他们王爷,这简直如同一座冰山。
小将比起愣头刘威圆滑许多,隐隐觉得是刘威的话让王爷不悦,便转移话题道:“刘将军,王爷吩咐将皇宫的庞然大物挪到王府,您心细不如您走一趟?对了,要去兵部请吊脚机。”
刘威看了眼北泠,见他点头,满满干劲的领命去了。
小将再一看王爷表情,比方才好了不少,他试探性地问道:“爷,那暗牢无天日又阴冷,不如将她挪到东阁关押?”
北泠默了片刻,清冷道:“过些天。”
他转身,又一顿:“拿十床金丝软被,并妆台、梳子送下。且吩咐下去,早晚送热水,三餐按本王的膳食送…甜点少些,咸辣多些,竹叶青一壶。派人在甬道守着,她要什么便给她。”
走了两步,又顿住,声音冷戾:“若辱若私刑,格杀勿论。”
小将心中大骇,忙弯身恭敬道:“得令!”
白欢躺在床板上,在脑海疯狂呼喊飞飞,喊了半天也没动静。
这时,甬道那块传来粗重的脚步声,二十多名小厮搬着一堆东西送进了她的牢房。
白欢看傻了:“这咋回事?”
小将指挥着小厮放东西,一边回道:“姑娘,这都是我家爷让人送与您的。”
白欢乐了:“你们爷对提审者还挺好。”
不,不是的,小将心说,我们爷对待犯人一向不会让那人看到明天的太阳,“姑娘您这待遇独一份。”
“是吗?”白欢暗自嘀咕,难道是因为北泠同样的站在孤独求败巅峰良久,猛地遇到她这个能打的,就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朋友情?
“那你替我谢谢你家王爷。”
小将抱拳:“是。”
白欢撇撇嘴:“不过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不用跟我这样――”
她想了想那个宫殿老大的话,迟疑道:“谢恩?”
“姑娘,这为行礼。”
“哦,行礼。”靠,这里人的称呼真是太令未来人头疼了。
小将叫李鑫,今年十九,在王府长大,从小就聪慧,十岁就担任王府管家一职。
十四岁那年御贤亲王因一件事归都城,他随着去了,在边关打了几年战,之后一回来,就接管了管家的职务。
李鑫出了暗牢去了北泠住的东院,来到书房刚想敲门,门率先开了。
“爷,姑娘让属下转达谢意。”李鑫边说边看了眼眸带怒气的小兵,他认识,这是刘威的身边的士兵。
“嗯。”北泠一看天色,“该做晚膳了。我去兵部一趟。”
“是。”等北泠拎着剑走后,李鑫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刘威在兵部怕是受到刁难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右相搞的鬼!
白欢躺在金丝软被上发了会呆,脑海忽然跟通电似的“呲啦”一声,接着一个四五岁男孩的童音在脑子里响起:“欢欢……”
他刚喊了一个名字,猛地大叫:“卧槽,这是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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