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枝叶上露珠还未蒸干,吮吸了一夜露水的蝉儿正振翅欲飞,朦朦胧胧的雾气还没有消散。
“采药贵时节,根薯应入冬。茎叶宜盛夏,花在含苞中……”
一曲轻快的小调歌谣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响起,少女不时拨开眼前杂乱的枝叶,双眼四处打量,身上正背着一个大竹筐,长发轻束,发顶插了一根柳木簪子,但仍束不住随风飘荡的长发。
走走停停,清晨之时,野花格外清雅,淡淡的香气弥散在山林之中,一路上,少女草药没采多少,箩筐之内只有浅浅一层,头上却是已经别满了各式各样的红黄紫野花,欢快地穿梭着。
“第一次自己来采草药,那就随便采一些便回去吧。”少女像是对着山林百草说到,又像是自言自语。
随后摘下箩筐,眉头一皱,以前跟着婆婆采草药,看着十分轻松,今天自己来,只觉得眼前花花草草都是一个模样!
甚至都分不清那些是杂草,哪些是草药了,别自己采了一箩筐,最后都是杂草。
忽然,少女看见了不远处她唯一记得十分清楚的车前草,还是一大片,踩着地上落叶就跑了过去,只要把这些都带回去,应该就可以交差了。
于是少女撩起上衣衣摆,单膝跪坐在地上,忽然却看到几片落叶之下生满了白毛,顶上还有一点红晕。
难道是什么菌子?少女探出手,准备揭开那几片覆盖着的落叶,手尖即将碰到时,却又如同针扎一般缩了回去。
要是是蜘蛛网怎么办,底下会不会藏着一只大蜘蛛,自己最害怕的就是蜘蛛了。
不,不,看着不像,终究是好奇战胜了恐惧,少女用手轻轻拿开顶层的叶子。
竟然是一只白毛小狐狸,只有耳朵顶端两点毛如朝霞一般微微泛红。
而这只小狐狸看着像是正在沉睡,竟然没有醒来。
少女有些疑惑,本地的那些天天偷鸡吃的狐狸可都是土黄色的啊,那里来的白毛狐狸?
压抑不住好奇,少女又将小狐狸身上其余叶子轻轻拿起,尾巴逐渐露出,已经因为晨雾而显得湿漉漉的了。
颜色也是和耳朵一样,尾巴尖端一点最红,其余部分如同在宣纸上点了一点朱红,然后大笔沾满水,从那一点朱红上肆意一抹,如霞般绚烂,好看极了。
知道揭起最后一片叶子,少女才发现这只小狐狸并不是睡熟了,而是后腿受伤昏迷了。
一只后腿上毛发尽褪,一道伤口横在那里,血污将附近的白毛已经弄得肮脏不堪,甚至连血肉都露在了外面。
自己该救这只小狐狸。
于是少女抱起那只还没有自己手臂长的狐狸,向半山腰的家中飞奔,踏过小溪,穿过乱林。
即将到家时却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的一块石头,重重摔了一跤,所幸小狐狸被自己一手托举,并没有摔在地上。
而少女却已经膝盖破皮,鲜血流了出来,手臂更是因为要托举住那只小狐狸而被一个石子垫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少女愤怒大喊:“谁把石头放在路上的?”
“等等,好像就是自己吧?那自己总不能给自己放的石头绊倒吧?应该是别人放的!”少女无理地想着。
算了,不计较了,算他走运。
然后迅速爬起,向着屋内大喊:“婆婆,婆婆,我回来啦!”
“来喽,寻儿,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快来,快来,救救这只小狐狸。”
婆婆看着年岁已经很大了,却不只为何,身形却是格外的矫健,丝毫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迅速从屋内出来,先是看见了满身是血的寻青,开口问到:“原来是摔了,我去给你弄草药,你这娃儿从小就结实耐摔,都没见你哭过。”
这个叫做寻青的少女却不同意了,大声嚷到:“先救小狐狸,它腿都破成这样了。”
老婆婆知道这孩子有多倔强,只得回答道:“好好好,你赶紧去屋里找草药,我给你捡来的小狐狸治腿,治跌打擦伤的方子还记得吧?”
少女沉默,她药方倒是记住了,可是哪个药长什么样子她可记不住。
看出自己这孙女对自己教的草药方子是一点没上心,只得叹了口气,说到:“得得,我去研药,你赶紧把身上洗一洗吧。”
少女看向眼前的小狐狸不舍地移开了视线,去打一桶井水清洗自己擦伤留下的血迹。
擦洗完毕,少女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去看婆婆研药,几种草药混在一起,散发出独特的药香味。
“这里哪里来的白狐狸,你怕不是捡了一只妖狐。”婆婆边研药边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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