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早晨,天色有些许忧郁,稀薄的雾气徘徊在沧桑寂凉的山林里,若是有一名单身的吟游诗人停留在此,无家可归的他或许能化此为灵感,创造出一首饱含孤独的诗篇,用来宽慰那些闺房寂寞的贵妇人。
可是,这里只有一名慌张的少女。
树木消瘦,枝杈褪下旧衣,以致落叶铺就满地,灌木丛扎根在土地里,它正在拉拢那些飞落的飘零,再汲取空中的湿气,试图滋润自己的根须。
或许正是这样日新月异,树林间就连盲肠小路都已经了无痕迹。
怎么办?少女焦急的寻找方向。
山林尚未苏醒,林间的飞鸟以及住客似乎都遵从相同的作息,所以它们的存在平稳而且安静。
直到有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同时闯入陌生的人影。
少女心有所感的抬头眺望天际,几只翱翔的怪鹰吸引了她的注意,它们缓缓围成一圈向下俯冲,随后又四散开去,周而复始扇动自己的羽翼。
不自然的观察了它们很久,这些晨练的小小生命已经完成了热身,本可以寻找食物饱腹自己,却迟迟在空中徘旋不定,似是不舍似是留意、似是包藏祸心!
果然——
伴随一声沉闷的嗡鸣,阴影中穿出一只利箭,好巧不巧的擦过她的耳边,女孩回头看去,背后的树干上竟然有一条无声游动的黑蛇,那枚箭头狠狠钉在其上。
女孩吓了一跳,她没有丝毫感激的神情,不经意踩踏在哪里,噗的一声,地上激起一片尘粒,头顶又降下网绳,受惊的女孩只顾得上翻身躲开却没有及时捂住口鼻,一阵咳嗽是痛苦不已,她只能强自振作狼狈的选择逃离。
就在她走后,树冠下走出一个身影,转瞬又消失在丛林。
盲目的奔跑与身后的寂静让少女很快恢复理智,她一边奔跑一边回想起临行前地图中的标记,左右打量丛林里密集的植被在何处,思考度过的溪流到此的距离,回忆黎明前星辰的方位,结合太阳的升起、溪水的走向以及逐渐崎岖的山势确定自己一路走来的轨迹。
这让她终于鼓起了勇气,一个计划萌生在心里。
女孩就是伦芙芮,她正在进行一场特殊的训练,同行一道的还有安瓦林,不过,他俩是以对手的身份进入场地,一个专注逃、一个负责追。
场地选择在附近的山林里,这是猫派猎魔人们找到的好地方,鲜有外人打扰,亚伯在里面做了一些小布置,毕竟,安瓦林相对于伦芙芮而言实在太强了,所以他留下了一些利于女孩又不会破坏试炼目标的小手段。
这也是亚伯与猫派的合作条件之一,二度穿越以后,他已然决定沉浸在这个充满冒险的新生活当中,所以一切的抉择在亚伯眼中与支线任务并无二致,而对于一名资深的玩家来说,只要没有系统这种规则化的限定,是黑是白、是好是坏,就是剧情怎么走也完全是他的自由。
简单一句话,我乐意。
所以,他愿意与猫派的这些猎魔人联手,而且,与这些人合作可以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伦芙芮只能为他开阔大陆的常识,但是,这些游走在阴影当中的扒手可以帮他揭开真实的面纱。
对亚伯来说,充满魔幻的世界里怎么能够没有秘密呢?冒险加解密才应该是异界过客的目标追求嘛。
同时,他也深刻了解团队的必要性,猫派的这些人能不能跟自己走到一起以后再说,可是伦芙芮作为亚伯身边唯一弱小的伙伴,如果不能为她考虑一些保命手段,那么亚伯就必须畏首畏尾的时刻呆在对方的身边,这太不利于以后的征程了。
再说,少女养成也很有趣,不是吗?
“你认为谁会赢?”
就在亚伯思考的时候,洛丁从他的背后走出来,随着伤口被催眠魔法暂时愈合后,通过猎魔人独有的魔药,洛丁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不过在亚伯看来,这家伙好没好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样,另外,他还发现洛丁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具体表现在,一旦违逆这人的想法,对方的性情就会逐渐走向暴虐,随即会发疯一般施展暴力手段。
关于这个问题,作为学徒的安瓦林在私底下告知,或许是这个人正在弥补自己撒谎时的歉意,但无论是否如此,亚伯都了解到这是猫派猎魔人一贯拥有的“病症”,他们强大的力量是通过后天锻炼以及可怕的突变实验促就的,由于试药配方的不完整,所有从突变试炼下幸存的猫派猎魔人都有巨大的缺陷,这不只是精神层面,最为明显的就是眼睛里的虹膜,越是诡异和破裂,就越说明这种状况的严重性。
这个信息让亚伯更为好奇猎魔人的秘密了,没说的!这要干的事情不就有了嘛!
史诗级目标成就——寻找狩魔猎人的真相,收录!
“唉,如果伦芙芮没有找到我留下的东西,赢得肯定是你的学徒。”亚伯故意哀叹一声,他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似乎自己就是被他们威逼后无奈服从的。
洛丁看上去很高兴,他们这种人从不喜欢失败,因为失败就意味着死亡。所以,即使安瓦林尚未开始突变试炼,洛丁对他的要求也是极为苛刻的。
“我很好奇你到底留下了什么?”哪怕结局已定,洛丁还是故作安慰的转移话题,“难道你准备了闪电和烈火,那可是作弊……”
“这样的话,试炼还有什么意义。”亚伯无语的瞥向洛丁,“既然要我加入你们,伦芙芮就必须跟着一起,她是我们当中最弱小的,又不能学习魔法,所以用猎魔人的手段来锻炼她是再适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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