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惊奇于眼前场景的变换,王跳跳说道:“这里是城西,住的都是官员,很多都是前朝那时候的京官。据说当初新皇帝上任的时候,这些人可没少闹腾,后来皇帝斩了好多人的脑袋,他们这才消停下来。现在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做越朝最忠心的狗,你笑话他们几句,他们还一本正经的跟你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知道这些当官的,最不要脸的地方是什么吗?”
看到温鲤摇了摇头,王跳跳接着说道:“就是这群王八蛋喜欢把出尔反尔,叫做此一时彼一时。”
温鲤好奇的看向王跳跳,问道:“你爹不也是当官的吗?”
王跳跳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也是个王八蛋。”
温鲤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跳跳还告诉温鲤,汴凉城有东富西贵南贱北贫这么一个说法。东边因为有运河,所以经商的人大都聚集在那里,住的也比较多。西边离皇宫近,条件好,被划为官员的聚居地,都是些达官贵人。南贱是说南边大都是些青楼、戏院、曲园这类的烟花巷柳之地,里面居住的多是些还保留着奴籍的红尘女子和一些仆人。北贫最好理解,因为北边住的都是穷人,大部分都是靠耕地、放牧为生的普通百姓。
“那汴凉中心呢?”温鲤问道。
王跳跳很郑重的看向温鲤说道:“那里只有一片竹林。”
温鲤还想问为什么繁华的汴凉城中心是一片竹林,众人却已经停下了脚步。
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之所以是尽头,不是前方没有路了,而是因为前方是座皇宫,当然现在宫里已经没有皇帝了。吴冕迁都洛安后,这座汴凉城里的皇宫就被搁置了,久经失修之下城墙下杂草丛生,墙上青苔遍布,有些瓦片也已经开裂了。
想到这座曾经无数人向往,象征着万万人之上的权利中心,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温鲤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王跳跳的家,也可以说是太守府就在皇宫城墙边上,就是这座挨着皇宫最近的,牌匾上高悬着‘王府’两个大字的府邸,门前一左一右两只石狮子,一雌一雄,雄狮脚下踩着一只绣球,雌狮身下依偎着一只幼狮,皆显得庄严威武。两根大石柱上高挂着灯笼,映照着灰褐色的大门,透露出一种厚重的味道。
如果汴凉还是汴京的话,按资排辈,太守府的位置可以从这头排到看不见皇城影子的地方。但是终究‘京’字多了两点水,太守也成了这座城里最大的官。
王跳跳上前,用力扣了扣大门上的门环,紧闭的大门开出了一条缝,逢里探出两只眼睛,像是没睡醒的声音问道:“谁啊?”
王跳跳大声喊道:“是我!”
门缝里的两只眼睛眯了起来,透过门前昏暗的灯光,看到了王跳跳的一张肥硕大脸。
吱呀一声,门被里面的人拉开,一个奴仆装扮的青年人赶忙上前说道:“少爷啊,你可算回来了。”
王跳跳推开了那只奴仆伸过来准备帮他拿行李的手,说道:“不用你来,你先去通知我爹我回来了,再告诉灶房的人烧些好菜,少爷我要招待客人。”
“好勒。”奴仆麻溜的转身,朝屋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王跳跳带着众人进了府内,一路上穿庭过院,温鲤所见之处皆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穿过一道拱门,众人顺着一条鹅卵石小道来到了正厅。
正厅很宽敞,也很雅致,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瓶和木雕,正厅前方摆着两把红木椅子和一张茶桌,应该是主座。厅中间是一张梨花大理石案,案上香炉还飘出几缕青烟,温鲤能嗅到一丝檀香。
王跳跳入厅后直奔主座而去,一只腿翘在屁股下的椅子上,摆了摆手,招呼大家都找位置坐下;来,像极了回到自己寨中的山大王。
温鲤一边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些名贵字画,一边找地方坐下。屁股还没坐热,温鲤就看到一位衣着华贵、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眉宇间和王跳跳还有些相似。
中年男子手中提着一条长鞭,大步流星的从侧门走进了正厅,眼神四处张望,嘴里喊道:“王跳跳呢?看老子不收拾你这个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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