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行道:“说到虎,我觉得老虎肉或许应该十分的美味。”
“......”小孟将军无语顿了顿,道,“不着急,到时候如果抓住了,就把虎鞭赏给你。”
还没等顾悦行“呸”他一声,小孟将军就继续转移到了正题上:“说正事。”
“说正事”这三个字几乎算是一种百试不爽的停止前面一个话题的字句,不管是前面在讨论什么聊什么吵什么,就算是吵的脸红脖子粗,只要最后有人说了这三个字,那么前面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接下来,不管如何幼稚,都要为了“说正事”让路。
若这个时候有个人清醒点,会反问:“怎么,凭什么你就觉得,我们现在说的不是正式?”
当然顾悦行是反问不出来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讨论虎鞭这东西要分给谁,是一件所谓的正事。
好吧,谈正事。
“你的正事是什么,是为什么这里有天黑天亮?”
小孟将军点头:“对,这是我们忽略的东西,一开始我也以为,天黑天亮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于是也没有多想,后来我觉得不对,我们这里是地坑,往下跟着水流落了很久才来到的地方,而这上方不见蓝天不见云朵,都是树木和藤条,就算是这上面是个大坑洞,也该被那些想要疯狂获取阳光的植物给覆盖的严严实实的,我们应该一点光都不见,就好像那些山洞一样。”
你见过陷阱吗?
陷阱就是在平坦的路上挖出来一个突兀的大坑,然后在坑上覆盖厚重的草木或者树枝作为遮挡物,人一旦不小心踩上陷阱,就会踩空掉落,但是如果是做得好的陷阱,是不会在人或者猎物掉下去的同时带下去遮挡物的。优秀的猎人会把遮蔽物做的就好像长在陷阱上一样,人掉下去,平路上还是好的,完全看不出来那下面是个陷阱,陷阱中还有猎物。
此刻的猎物抬头,不会看到一处坦白的空洞,而是四野茫茫的黑,只能凭着感觉摸索才能够知道那个陷阱的大小,等到第二日,稀薄的光线漏进来,才能知道自己成了笼中物。
这还仅仅只是陷阱。
不大的陷阱,都只能够让稀薄的光线透入,何况是这种能够容纳一座大山的地坑。
小孟将军说:“这里的光线,并不是什么阳光,而是一些东西发出的光芒,所以才会有的时候觉得是阴天,有的时候觉得是晴天,那是因为那个发光的东西,有一天时间吃得饱,有一天时间,吃的不多的缘故。”
顾悦行道:“听起来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小孟将军说:“我确实知道了什么。”
顾悦行严肃:“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小孟将军说了一句废话:“你总是会知道的。”
***
谢明望眼睁睁的盯着那个搂着苹果哭泣的藤蔓已经看了一个时辰,差点睡着。
他记得一开始他就让谛听赶紧离开:“在这个东西的眼里,你都成了杀人凶手了,回头搞不好它要替这个苹果报仇呢,你赶紧溜。”
说的谛听一脸无语,他以为谢明望在开玩笑,结果没想到赵南星也示意让他走,于是谛听骂骂咧咧的走了,拐到了厨房,恶狠狠的咬了一截白萝卜开始啃。今天厨房里炖羊肉,加了从胡商那里买来的香料,香的很,馋的很,嘴里的白萝卜一点都不好吃,基本都是凭着恨意咬下去的。
谛听这下才知道那些所谓的恨一个人恨到要“啖其肉”是一种什么心情了。毕竟人肉发酸不好吃,可是想想.....白萝卜是无辜的啊。
这么想想,一股内疚涌上心头,谛听开始和颜悦色的啃白萝卜。
赵南星在谛听走了之后对谢明望说道:“它该不会是爱上了这个苹果吧.....啧啧,这可真是悲剧,再过两日,这苹果都要蔫了。”
谢明望说:“多少有点悲情的滋味了......你劝劝它,把苹果给埋了吧。”
赵南星无语:“我怎么劝?它又没长耳朵。”
“而且我们总不能一直吃肉吧?就因为它不忍同类相食?”赵南星问道,“这可反过来了啊,羊吃草时候,草不说话,我们吃羊的时候,羊还没骂街呢。”
谢明望这两日和这个藤蔓相处的十分愉快,如果不是谢明望亲手烧了人家好不容易长成的藤蔓的话,感情或许还能更好。
谢明望道:“大不了吃饭的时候躲出去,孟子都会体量我们的。”
《孟子·梁惠王上》:“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如今一口苹果下肚,闻听草木哀嚎,为君子者,自然“不忍”。
赵南星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这个的,而是为了说正事:“我和络央讨论过,它们是如何活下来的。你最好不要对它们有什么感情或者怜悯,它们若是人的话,如今罪行,算是罄竹难书了。”
谢明望不解:“你和络央说了什么?”
赵南星道:“你不想知道它们是怎么活的吗?你不想知道它们是如何看我们人的吗?”
赵南星说:“对于它们来说,我们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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