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王鹤丘十分低调,宋帝给鹤丘的安林王府建在了宋城偏西的位置,宏大美丽,那里没有一丝一毫和南燕的皇城相似,安林王府中种满了宋国的牡丹花,那也是安城公主最喜欢的。
鹤丘和安城公主婚后感情算是和睦,安城公主每每回宫,面上都是喜悦的。于是宋帝便也放下心来。
到现在,就连小安林王都长大了,据说,小安林王生的和鹤丘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小安林王的性子更加沉静一些,大约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所以行事格外的低调,一向只有雁展颜去寻小安林王玩耍的时候,绝不会有反过来的情况。
雁展颜唏嘘:“哎,时光匆匆啊。小安林王都长成翩翩公子了。”
“不害臊的,”赵南星说,“云深年纪还比你大一岁呢。还敢说什么小安林王。”
云深便是小安林王。他名叫云深,云深不知处的云深,不过他倒是永远都知处,不是在安林王府读书,就是在飘云阁中读书,用雁展颜的话,就是读成了个书呆子,还不考个功名。当然,他也不用去考什么功名,他只要安分守己,他就可以一代一代荣华富贵一生。
再者说了,他还有那张好容貌。鹤丘都可以从一个亡国的落魄王爷摇身一变变成宋国当时的驸马,把自己的儿子变成安城公主的嫡子,这足以证明,这张脸都多么的无敌。
不过父子俩对此一点也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反而是对于此种言论表现出了一些排拒的态度。赵南星也是时不时就要叮嘱雁展颜一番,与其交友可以,莫要戳人家痛点。雁展颜记得牢固,所以在宋城中他和云深的关系还不错。
“我此番离开宋城,云深知道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羡慕的很,”雁展颜说,“我一本正经的让我一切小心多听你的话,可是我知道,他羡慕我能到处天南地北的跑。”
赵南星笑他:“你这哪里叫做什么天南地北的跑?只不过是对比云深而已。若是如此来说,云深还见过南地的风光,而你呢,至今为止,连南边的海都没有见过。”
雁展颜不服气道:“那如何可以怪我?又不是我不想跑,而是我父亲死活不肯,每每要说,就要抬出家中祖宗血脉什么的.....难道非要等到我娶了小王妃,生了小小君侯才可以有这份自由?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赵南星道:“你若是渴望娶亲生子是为了自由,那我就要告诉老君侯,让你晚些议亲才好,省的让你祸害那些良家姑娘。
”
雁展颜今年十七岁,而宋国规定,男女皆需要到了十九才可以谈婚姻嫁娶之事。故而雁展颜虽然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这个美人儿也想要收进府邸,那个碧玉也想要带走,但是到目前来说,也只能嘴上说说。
那个十六娘子既然已经到了媒人登门的时候,定然已经满了十九岁,或者不止。如何能够信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子的誓言呢?只怕若是之后十六娘让雁展颜多发几遍誓言,就连雁展颜自己都要在那重复的几声誓言中开始心虚起来。
雁展颜心虚是常规操作,可是伤了姑娘的心......那就是罪大恶极了。
赵南星看着面前雁展颜天真烂漫又漂亮的脸蛋,自然想到了那些少女,心中叹了一口气,觉得老君侯当时死活不肯让雁展颜天南地北的跑,实在是先见之明中的先见之明。
如今那些少女的事情还没解决干净,雁展颜就蹦q到了这里。无论如何,赵南星都不会让雁展颜去蓬莱馆。
偏偏雁展颜来此的最大兴趣就是此地的蓬莱馆。蓬莱馆蓬莱馆,蓬莱在神话故事中便就是海上仙山模样,而且一般也认为仙境应该在南方,起码也是东南位置,否则那神仙整日飘飘扬扬,岂不是要冻坏?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道理,人间界的蓬莱馆大多都在南边,鲜少往北走,京城并无,因为有太医院,洛阳唯独一处,还小的可怜。而雁展颜但凡有去洛阳的机会,也就是跟着老君侯和其他世族赏牡丹,去的都是那些去处,绝对不可多跑。因为山不高,皇帝和老爹都不远。
如今好容易有个机会来到了有蓬莱馆的地方,雁展颜怎么可能错过?
他兴致勃勃,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要说!蓬莱馆!我要去蓬莱馆的!”
“还蓬莱馆呢.......”赵南星头疼道,“你进城的时候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雁展颜道:“山火么!我知道!不是已经灭了么!”
赵南星说:“你觉得这个时节,是会莫名其妙爆发山火的时候?你去翻翻青果城的城志,这里什么时候有过山火的记录?”
雁展颜说:“何必要翻这个?我在听说孟百川去亲自处理,我就知道这事不同寻常了......所以我就去助了一臂之力。”
“吓晕了陈知府是吧?”赵南星冷笑,“你到底是用你的身份吓晕他,还是用旁的理由,我也就懒得去追究了......不过蓬莱馆你是想都别想。”
雁展颜一听,差点跳起来,不服气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才问三声为什么,忽然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又端正做好了,他又把自己和赵南星贴地更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十分无用功的耳语道:“是不是........是不是怕我见到了九公主姐姐会乱说话?”
赵南星很淡的瞥了他一眼,那双眼睛一如冷月,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他还是淡声道:“没有什么九公主,蓬莱馆中只有人间界的神官。”
雁展颜咬了咬唇,轻轻的贴了贴赵南星,软声道:“久哥哥......”
这是雁展颜从小就只会的安慰赵南星的招数。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叫赵南星为久哥哥。赵南星是记在宗府中的名字,为正名,在家中,并没有什么人唤他赵南星,而是称呼他为久郎,一些年纪大的诰命会亲切的称呼他为小久郎君。雁展颜跟着赵南星的兄弟一样,唤他久哥,为了表示亲近,便称呼为久哥哥。
这一声称呼,已经许久未曾听到了。
久到让赵南星陌生到有些恍惚,恍惚一下今夕是何年。
他看了看窗外风光,觉得今夜大概也是个繁星满天的日子,应该适合观星而不合适乘风归去了。何况他心思太重,也归不动。
赵南星道:“不是怕你这个,只是如今,三言两语也是说不清楚,乱的很,我们并非随意路过,即便是真的随意,也是糟糕透顶,你来此到底有何正事?快快办完,速速回去,我已经焦头烂额,再添你一个,我的归期就真是遥遥无期了。”
雁展颜一听到赵南星提及“正事”,反而哑巴了。正在赵南星奇怪的时候,却见雁展颜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光此一眼还不够,还拖着凳子后退一些位置,仔细打量起赵南星来,凑近他的脸细细看,然后才问道:“孟百川说你受了伤,当时在槐安城,如今才不到半月功夫,你可是好了?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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