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河边呆坐了多久,我已经失去了时空感,学校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努力的想看清天空是什么颜色,却怎么也看不清,努力想计算着过了多久,自然也是无果。
我轻叹一口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饥饿感消失了,不知是那份酱香饼起了作用,还是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需要感受到饥饿,据说鬼魂和行尸都没有这种生物特有的感觉。
一种熟悉的恐惧感笼罩上了心头,或许我不该来这个地方的,我抬头,昏暗的光线中,那栋黑漆漆的楼影影幢幢,那么孤独而魅惑。
一切都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开始了新一轮的轮回,但我心里很清楚,一切看似没变,却又都变了。
我不是不想离开这个恐怖之地,可那栋楼就是有着如此致命的吸引力,我的腿怎么也抬不起来,我想大声呼救,可是我的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这种压抑感,这种无助感都让我陷入了恐惧的泥潭。
突然,有一只宛如枯树枝一般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浑身像被冻住不敢动弹,接着便是一阵可怕的寂静。
就在我鼓起勇气一点一点转动僵硬地脖子的时候,一个苍老的身影响起:“囡囡,别转过来,我的样子很可怕,怕吓到你。”
是何刚!就像第一次在池塘边遇到他一样,他的声音还如往常一样沙哑难听,不会因为里面夹杂了温情就变得好听。
我自然不敢转头看他的,躲还来不及,不过听他的意思是真把我当他仅存在在世上的血脉了,暂时应该不会伤害我。
毕竟当时的紧张场景加上夏研的言之凿凿,连我自己都对相处了18年的身体产生了怀疑,甚至还觉得自己产生幻觉,几近崩溃边缘,但是刚才大沐沐跟我告别的时候,她把记忆和思想都归还给了我,缺失的拼图一块一块地被拾起来,真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夏研和为了救我而撒的善意的谎言,当时她自己受了重伤,自身难保,在万不得已的关头才说出了这个秘密,说明但凡有别的办法,她都是不愿意说的,但是为什么我的胳膊上会有这样一个胎记呢,这真的实属巧合,这其实并非什么胎记,而是一道红印,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的,又或者是夏研早就想到这一步而趁我不注意做的,她可能早就想好后招,万一走投无路,可以用来保我一命,我们年级差不多,她却如此有勇有谋,真是世外高人也。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印记红的发紫,根本不是胎记,但当时形式紧急,光线又不充足,所以众人包括我自己都未细看,现在想来,只要稍稍仔推敲一下,这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唯一令我费解的是,夏研怎么会知道怎么多?除了是会阴阳五行之术的世外高人,她到底是谁?现在想来对她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思绪被这老头的声音打断:“囡囡,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如今我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你不必伤心…...”
我莫不做声,心里想着,你的确罪有应得,就算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我都不会可怜你一分一毫。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呼。
我斜眼看见反着粼粼波纹的水面上,倒影着一副极其恐怖的景象!
我看见一个“人”站在我身后,就是那个枯槁的老头,其实他已经不能算是人,因为这个“人”的脑袋比一般人的都要小,与其说小,不如说扁,他没有了颅顶,只有眼睛这个位置以下的部分,具体五官我看不清了,只能看到那半个头,一张一合的动着下巴。
最恐怖的是,在那个人身后,还出现了另一个人!我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只知道那个人,掐住了老头的脖子,一只手伸进了那半颗脑袋中,掏出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发出了一阵吧唧吧唧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尽管肚里空空,我还是忍不住呕吐,原以为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却没想到,我张口一吐,便是蛇虫鼠蚁从我口中爬出,最夸张的是,还有癞蛤蟆,这下我更恶心了,吐得更厉害了,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身后那位吃人的人,像是被我的举动吸引,放弃了那个老头,抓起我吐出来的蛇虫鼠蚁就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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