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一回事。
思念作祟,想去鹿源碰碰运气的同时,又另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对年初七说:不能去。哥哥想方设法保全你,不能让他的苦心毁于一旦。而且就算去了鹿源,也很难见到哥哥,更见不到被禁足的母亲。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纠缠不休,明显理智占了上风,可她不甘心,还是找了个人问鹿源远不远。得到的答案是远,上千里路程去了。
到这一刻她竟然都还没有完全死心,还在估算骑马往返需要多长时间。等回过神来,自己都忍不住发笑,笑着笑着,眼眶就开始发热。
抬头深呼吸,咽下酸涩,走向街边卖炸糕的小摊。
奶奶做的鸡蛋炸糕外酥里糯,拿着从村里过一趟,能馋哭半个村的小孩子。
年初七买了两个,是甜豆沙馅儿的,没加鸡蛋,口感和味道都差强人意。她机械的嚼着,没去品味道,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奶奶,一会儿想哥哥,一会儿想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娘,甚至连荆文航和九皋门那位都想了。
她在想,万一她真是他的女儿,那对于她遭遇的这些,他会不会觉得愧疚和心疼?
答案无从知晓。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朵突然从街市的热闹繁音中揪出一个好像听过的声音,是一声简短的“喂”。
她下意识觉得这个“喂”后面应该还要跟一句“站住”,果然,那个声音马上又喊:“站住。”
年初七循着声音回头,对上一个时辰前夸过一刻钟前打过的好看的脸,嘴里的炸糕都来不及咽,撒腿就跑。
她要不跑,时倾还不太确定,这一跑,那就是不打自招了。
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还被那么多人目光凌迟,时倾心里憋着气,铆足劲儿,几下就追了上来。
年初七见跑不过,反手一拳打出去,时倾抬肘推挡,腾身抬腿扫去。
街上行人纷纷退避散开,让出一片空地给两人过招。
两招过后,高下立见。
年初七走的是力携千钧的路子,爆发力强,一脚能把人骨头踢断,同时身形也很灵活,躲闪得很快。
但是这些优点并不能弥补不足,出招毫无章法,处处漏洞,乍一看下盘稳出拳快力气大,实际就像乡野莽夫对上武林高手,根本不堪一击。
唯一勉强拿得出手的,就剩一个跑得快了,偏偏被缠着,脱不了身。
也就过了三四个回合,时倾就把人制服,在地上捡了一截别人扔掉的绳子把年初七的手绑了起来。
围观百姓指指点点,年初七瞬间转换成无辜可怜的弱女子,明丽动人的脸上写满惊慌,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动一动恻隐之心。
她装出恰到好处的色厉内荏:“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
此话一出,议论声愈发热烈,时倾无动于衷:“有什么话去公堂上说!”
“衙门抓人?你是官差?”
年初七当然知道他不是官差,故意这么说的。果不其然,人群中立马有质疑传出:“你是官差吗?”
“瞧着面生呢,以前没见过。”
“哪有官差这么白白净净的?哪家纨绔公子吧!”
有女人又惊又憎:“当街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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