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恺阳重新梳理了暗格的情况后,宋喆竟然失眠了,他无法关联理工大学,实验室暗格,化学导师慕容和Dreamer的关系。内心的不安和矛盾让宋喆感到焦虑,他迫切想靠近真相,但有时他也畏惧真实,因为真实让人感到残酷。苏丞的案子多日来毫无进展,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新案子出现,毫无眉目的深蓝蝴蝶好些又被搁浅了。
第二天宋喆还是佯装轻松,和苏恺阳去了双子山。双子山是深安市的名山,叫双子的原因,顾名思义,就是因为这是两座连起来的山峰,远眺就像驼峰,两座山峰山路互通,但却不高,只有五百多米,路途却不是直接通到顶的,需要绕过深安理工大后面的罗九山。周末爬山踏青的人比较多,加上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多日的紧张和烦忧全部被驱散,两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从双子山回来后,两个人找了个小饭馆,一人一大碗馄饨打发了晚饭。饭后黄海送苏恺阳返回了理工大。苏恺阳说自己回去就行了,宋喆却执意要送他去。“就当是饭后消食吧。”宋喆这样解释。于是真当散步一样,溜达着返校了。一路两个人都无话,走过绕学校前的一人窄道,两个人变成了一前一后,宋喆瞧着走在前面的苏恺阳,是真的英俊呢,那青春气息下的年轻神态和气质都会让经过身边的人多看两眼吧。
目送着苏恺阳进了宿舍楼,天色已经转暗了,宋喆绕着学校的人工湖转了一大圈,最后坐在旁边的绿草坪边发呆。不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坐着聊天。深安理工大是省“双一流”建设的高校,图书馆也是省上最大的藏书馆,苏恺阳读得专业也是省上的重点学科,还有那个实验室,是教育部的重点实验室 。宋喆终于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想离这个学校近一点了,想来想去,又落在了化学实验室。宋喆起身,朝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他停在实验楼不远处,注视着这座有点古朴的建筑,夜色里的实验楼躲在已经发芽长叶的爬山虎下,竟有种郁郁葱葱的神秘感。宋喆并不打算轻举妄动,他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不能打草惊蛇。
宋小雨的电话打破了这安静的夜色,宋喆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及说话,宋小雨就已经开口了。“宋大警官,你在哪呢?吃饭了吗?”
“嗯……在理工大……”
“怎么又去理工大了,是不是学校里美女特别多。”宋喆一时语塞,心想着这哪和哪,竟然沉默了。宋小雨听电话那端没了声音,先咯咯笑起来,“这是被我说中了吗”。听宋小雨的笑声,宋喆刚才的沉闷好像突然烟消云散了,自己竟也忍不住咧开了嘴巴,脸上带出了笑意。
宋小雨又接着说,“今天周末,一起吃饭啊。”宋喆不假思索,“我吃过了,这会还没消化呢。”这次轮到宋小雨沉默了,宋喆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情商也太低了。于是赶忙接着说,“不过我可以吃夜宵啊,我刚才用的是装面的肚子,一会还可以用装肉的肚子。”
宋小雨又咯咯笑起来,“你这肚子分区还挺明确,行吧,你就在理工大等我,我这就过来。”十五分钟后,银灰色的哈佛再次呼啸着发出急刹的摩擦声,在已经入夜的校园门口格外刺耳。门口卖煎饼果子和铁板鱿鱼的小商贩好奇的伸长脖子,注视着这个从车上下来的姑娘,她身着黑色小皮衣,紧身牛仔裤,白色的小短靴,如果没有人介绍,大家一定都认为这是理工大的漂亮女学生。
宋喆见到宋小雨,忍不住的脸红,他大概有漂亮姑娘过敏症吧。可是见着别的姑娘也没这样,只能叫做宋小雨过敏症。“想吃什么?走,今天我请客啊”为了掩饰这慌张,宋喆直奔主题。
“你急啥,这夜色里的校园也太美了,毕业好多年了,好久都没好好在大学溜达过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哪能说走就走。”宋喆也笑了,他在心里想,石头人见着宋小雨这样的姑娘估计也会心动吧。何况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
两个人放慢了脚步走在学校里,空气中好像突然就多了一种暧昧感,果然走在校园的夜色里,怎么都是谈恋爱的气息。宋小雨叽叽喳喳讲起大学时候的好多事,大概是心情太好了,一路上她话多到没有停过。宋喆心想,这样也好,话多到说不完总好过无话可说吧。
理工大的白玉兰开得正好,伸展着枝干,无叶无绿,幽雅宁静,带着隐隐的香气,清新自然。走着走着,两个人又走到了实验楼前,宋小雨望着实验楼的满墙爬山虎,忍不住感慨,“这爬山虎可真别致啊,都能比那白玉兰了。”宋喆忍不住说,“这个楼也很神秘吧,那天你帮我检测到的那瓶Dreamer,就来自这座神秘的实验楼。”
“什么?Dreamer吗?这里吗?”宋小雨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她眨眨眼睛,思索了下,“是不是实验材料?”也许是无人商讨这个事,憋在心里也难受,也许是因为对宋小雨的无比信任,在宋小雨的疑问提出后,宋喆将此事全盘给宋小雨讲了一遍。从宋小雨的表情已经看出,听到这些后,她有多震惊。同宋喆第一次听到后的反应一样,宋小雨也陷入了思索,她甚至打了个寒颤。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吧,突然觉得这夜色好像凉了。”宋小雨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实验楼,耳边和脑海里都还是刚才宋喆告诉她的事,和这个实验楼有关的秘密。烧烤店烟熏火燎的肉串上桌后,刚才在学校感觉到的瘆人的凉气才慢慢散去,宋小雨的状态也恢复到了之前,她一边拿着肉串指手画脚,一边给宋喆出主意。“我有个高中同学,他妻子好像就是深安理工大人事处的,明天我就给他打电话,先好好摸清慕容真的情况,我们再做决定 。”
宋喆完全接受宋小雨的建议,如今他一个人力量薄弱,这事无证无据,全凭自己的感觉和猜测,也没法在队里汇报求助,况且如果真有敌人,动作大了,早早惊走了岂不可惜,私下先调查取证最好不过了。宋小雨举起装着大乌苏的啤酒杯,“放心,这事我帮定你了,你不是一个人,为了我们的同盟感情,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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