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周遭似乎还有永远也燃烧不尽的烽火。
一个女子倒在血色的土地上,身上紫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好像看到许多人在向她伸出援手,但她却怎么也握不到。
好多……好多人……
他们……有好熟悉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们是谁?
我,又是谁?
沧雪霍然睁开了双眼,手上的明河镯在晨光下反射着点点光芒。
青丘修心台上,一个白衫少年正在与飞花座下的一位弟子比试。旁边还围了好一帮人在观战。
飞花,乃是青丘灵狐族族长。青丘灵狐天生骨骼柔韧,机敏异常,在灵活性和速度方面几乎是无可匹敌。族长飞花近来在闭关修炼,有传言说,如果飞花出关,其实力将飞升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恐怕青丘之内只有沧流可敌。
此时台上的这位灵狐弟子也算是青年一代中颇有天赋的,凭借着灵狐一族的独特优势,双刀在空中只看得见一片残影飞舞,白衫少年仿佛被一片刀光包围在内。
围观者都看得胆战心惊,暗暗为那少年担心。白衫少年手持一把孤零零的剑,只在刀光中闪躲着,看似不经意的躲避,实则却颇有“借力打力”之势,那双刀虽凌厉,却是怎么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那灵狐弟子见久攻不下,又不见他还手,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焦躁,再落刀时,就失了几分精准。这本是极微小的变化,连旁观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却被那白衫少年敏锐地捕捉到了。
只一个瞬间,灵狐弟子又露出了一个破绽。这次,白衫少年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将手上的剑迎了过去,那灵狐弟子心下大惊,仓促之下提刀来战,那剑却如灵蛇一般滑了过去,他倒也反应灵敏,立刻转身,却连刀还没抽回,白衫少年的剑就指向了他的脖颈!那剑气逼人,竟是连旁观者都面色微变!
“这白衫少年是谁?居然这么厉害?”有见识尚浅的小弟子满脸纳罕,震惊青丘竟然也有这等人物。
旁边立刻就有年长的师兄插嘴道:“这怎么不知道?这位就是狐帝的嫡传弟子,叶言叶师兄啊!”
“原来他就是狐帝的关门弟子!真厉害!”
“那当然了!叶师兄可是年轻一辈里屈指可数的翘楚啊!”
“……”
叶言正与那灵狐弟子和一群师兄弟寒暄,一转头,就看到了拎着一壶酒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沧雪。
沧雪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一样,视而不见地与他擦肩而过。叶言身旁的有些有眼力的弟子一见她,却立刻让开一条道,恭恭敬敬道:“沧师姐。”
叶言见到她,不由就想起了昨天下午,沧雪已经飞身出去追寻那黑影了,他和叶泠居然才知道那里藏了个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了,沧雪已经毫发无伤、一脸淡定地跟人家过完招了。
叶言虽然表面没什么,心里却很久都觉得堵得慌:他和沧雪一起长大,一起修炼过招,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沧雪这么有本事?越想,他就越觉得被沧雪骗了——平日里赢惯沧雪,他心中不免就滋生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结果搞了半天,突然间告诉他说,他是个被人骗了还沾沾自喜的大傻子。
他甚至觉得,沧雪故意隐藏实力跟他打,就是为了看他表演笑话。
所以,此刻他就把沧雪的沉默当成了对他打赢灵狐弟子的无声讽刺,顿时就把新仇旧账来了个大乱炖。
他先是喊了一声“沧雪”,然后一剑飞过去把沧雪手中的酒壶打了个粉碎!
没错,他就是故意激怒沧雪,想激她用真实实力来和他一较高下。
但其实,如果沧雪知道叶言打碎她的酒只是为了这么个胡思乱想,她只怕会后悔自己搭理了他,把自己和他拉低到了同样吃饱了没事干的地位。
沧雪没有叶言那种像小女儿家一样的“玲珑心窍”,她确实在平时过招的时候隐藏了实力,但并不是为了叶言那种幼稚的理由。
她觉得叶言有时候就是挺幼稚的,一只成年的男狐狸了,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些没事找事的想法,所以大部分时候面对叶言的挑衅,沧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他。
但这次,就有点不一样了。
沧雪眼睁睁看着好好的酒炸开了花不说,还被溅了一身酒,往那儿一站都格外醉人。饶是个泥捏的,也是有脾气的。
更何况,她本来脾气就不好。
沧雪也不跟叶言废话,直接双手结印,竟是打算跟他拼法术,也算是成全了他“独孤求败”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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