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你真当以为凭你之力可以一靖人间?”
“镇压你足矣!”
“呵,”蒋文伟不屑,“澹台复明,玄黄天宫之事还历历在目,你真当以为你等实力凌驾一切之上?”
“你……”
“我什么我?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时间紧,还要去崇文院,给你十个数。”
“事关重大,我等需要商量。”
“十……九……八……七……”
“和你说了需要商量!”
“你们商量你们的,我数我的怎么了?好吧,让你赚去几个数,施舍给你了,五……四……三……”
“等等!”
“二……一……时间到。”蒋文伟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我让你等等!”身后传来凛冽的压迫感,整个屋顶被这一声掀飞,露出蓝蓝的天空。
“好威风啊,不知比起仙王之兵来说,威力是大是小?”蒋文伟冷笑。
总兵一个闪烁来到蒋文伟面前,满脸怒意:“我等同意了!”
“那就好,挡着干嘛?你不干正事我还要干呢。”蒋文伟推开总兵,大步离去,“别忘了准备好船。”
总兵看着蒋文伟的背影,满脸杀意,但闻言后还是无奈一叹:“自然。”
“面味道不错,下次再来时候少放点辣椒。”不顾被这句话噎得半死的总兵,蒋文伟招呼着有些发蒙的冥祺、江泽离开。
……
“老徐,不是,老蒋,你是怎么和那老家伙说的?”江泽好奇。
“你们举得澹台这人如何?”蒋文伟答非所问。
“我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但他对下面的人一直都是有口皆碑的,怎么说呢,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领导。”
“冥祺你呢?”
“以前的话没什么感觉,但这次回来我从体内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冥祺肃然,“那股气息甚至让我恐惧,但又同出一辙。”
“他的武器也是刀。”蒋文伟笑,冥祺眼神闪过,突然低头,不再言语。
蒋文伟自顾自说道:“澹台复明啊,他是个很骄傲的人,但不骄傲也没办法挑起这担子,因为这可是号称‘靖平天下’的靖平卫啊,何况他是此界的最高负责人,权柄煊赫可想而知。”
“但是啊,人一强就自大,自大了就犯贱,在他眼里,大部分人都是工具,包括你们,只不过你们趁手一点。”蒋文伟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两人。
“怎么会?除了他还有个别人外,不就是我们了吗?”江泽喃喃。
“可笑。”蒋文伟摇头,“靖平卫何等势力?你们区区气海境怎么可能到达高层?就算你们身处其中数十年,所见到的不过冰山一角罢了。其实在澹台眼里你们和弃子并无区别。所以韦素见死了也就死了。随便找一人补上便是。”
“那他……”
“我原本迟疑要不要说,想想还是说了吧。有道是知耻而后勇,现在不要紧,只要明白其中差距,不无机会追上去。”
“我们一代最强之人是谁?”冥祺突然冷冷问道。
“三刀真人,公仪休。”蒋文伟笑,“听说他对敌最多只出三刀,但他的刀下从来没有活口。”
“他是何等境界?”
“应该是元清吧,虽然实力就那样,但他还是想尽可能想挑战一下我当初创下的十万八千道本轮的记录。”
“你和他,谁更强?”冥祺问道,眼中闪过火光。
“现在我不行了,毕竟跌境了。当初的话,小家伙罢了。”
“我知道了。”冥祺眼中斗志昂扬,“他留给我。”
“好啊,但你要快一点,不然我估计他会作死在我这里。”蒋文伟笑。
“好!”
蒋文伟看向兀自震惊的江泽,摇摇头:“走吧。一舍有一得,或许日后回头,澹台也不过是个叫得凶的稚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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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洛阳城。
崇文院的总部就坐落在这十三朝建都之地的中心区域,和一般势力建在小世界不同。崇文院全然在外,无所顾忌地向世人展示自己的繁荣,历经无数战火,仍旧屹立不倒。
而最为学术文化教育最高之地,每日来崇文院朝圣的人不计其数,只要能够进入其中,无论学习还是任职都是光宗耀祖之大事。甚至有“凡入崇文院者,入朝最低四品”的说法。
而在内有博士院、学士府、先贤祠、诸圣庙、碑林、文宗阁等地,无不是天才横溢者方可进入。
衍朝学历来源西方,最高为博士,而一科便是一经,完成崇文院题目及格便是一经博士。数理同时及格便是二经,以此类推。博士身着朱红色长袍,衣领前冠金星,一星为一经。
而今日,在无数人敬畏的目光中,一道领前缀有六星的人影,静静站在门口。
六经博士!
在场之人无不头晕目眩。
这不是天才能够形容的,一经二经出去便是一方大员,而这闻所未闻的六经博士,一旦有意致仕,最低最低也是正二品!
宋孝宗也曾写过“皓首持六经,日待明光里”之句,虽今时不同往日,但含金量甚至比以前更足。生在以前就是杏坛领袖、济世大儒。
况且门前这人面容白净无须,眼神似乎披着一层薄纱,手里不停勾画,像是推演天地至理。
就在此时,人群中挤出三人,为首那人走到六经博士面前,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晃了晃手,见到没什么动静后,又伸手拍了拍其肩膀:“别玩了,人都要走到你脸上了。”
在场之人冷汗狂流,已经有人忍不住呵斥。
六经博士“啊”了一声,如梦初醒,看到眼前人后,表情木讷地说道:“来了啊,那就进去说吧。”说罢便自顾自走进去,嘴里还在不停自语。
但蒋文伟三人没有动弹,反而是露出笑容。
不出意料,六经博士突然转身,如果跟在后面难免会撞到:“对了,今日闭门,一概不得进出。”
正门轰隆隆闭上,也挡住了一颗颗八卦的心。
几人来到一处亭前,六经博士拱了拱手:“文宗大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但懒洋洋的语调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懈怠。
蒋文伟不以为意:“酿影,好久不见了,掌院大学士何在?”
“老师在和其他老师研究一批新晋的感染者,特此吩咐我出来迎接,可见文宗来的多不是时候。”
蒋文伟噎了一下,打算办完事就走,不想再理这种学术疯子:“我今日来还请酿影转告大学士,就说大典之后、丝雨之路结束后,我欲与衍朝共同举办出世事宜,之后要取回那物,同时举办即位典礼。”
“好。”六经博士眼神半睁半闭。
蒋文伟咬牙,突然想到什么,似笑非笑:“不知现在你们研究的感染者是何等级?”
“文宗大人摆着大好天赋不用选择出世,那就好好出世就行了,何必多嘴问这一句。”六经博士毫不留情。
“烛酿影啊,烛酿影。”蒋文伟失笑,手一挥,一只断手出现在手中,肤色白皙,宛如玉石刻成,“你看这是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烛酿影已经扑上来,死死抓着这只断手,宛如禁欲多年的色鬼看见绝世美女:“这,这是高等级的感染者啊!”
烛酿影咆哮:“天啊!这,这远在行境化虚之上!大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烛酿影看着蒋文伟,眼神热切。
“我杀的,怎么了?”蒋文伟微笑。
“大人!大人!我是你的小弟啊!你忘记当初你还教过我吗!”烛酿影拉住蒋文伟,“头颅呢?心脏呢?其他部位呢?”
“呃……头的话已经被我剁碎了。”蒋文伟干笑,这自然是赵立群的尸体,从刘家走前他找刘潇然拿的,所以收集完整。
但下一秒,就被喷了一头口水。
“你,你这个莽夫,粗鄙!残暴!你可知道这头有多重要!你竟然弄碎了,你暴殄天物你知道吗!”烛酿影头伸到蒋文伟面前,唾沫星子像是下雨。
蒋文伟愣住,然后急忙说道:“放手!”
“不放!你这个莽夫!我不会放过你!老师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你再不放我转身就走,以后别想让我提供哪怕一根头发!”
烛酿影深吸一口气,松手退步,竭力扯出一个笑容,或许是好久没笑了,比起哭都难看:“文宗言重了,文宗回崇文院就是回家,说这些话就是见怪了。”
“果然,都是属狗的。”蒋文伟扶额,“我前面说的你清楚了?”
“自然清楚,呵呵,呵呵。”烛酿影笑。
蒋文伟一头黑线,明白不交出点什么自己今天估计是走不了了,将赵立群的一只断手递给烛酿影:“那就行,具体事宜我倒是再与你或是大学士对接,此番前来就是告知一声,还有先将那物撤出,不然到时候我还要时间去温养。”
“好说好说。”烛酿影直勾勾看着赵立群的断手,突然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的尖笑,“哈哈哈!老师!老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转过身,烛酿影欢快地挥舞着断手,一溜烟就跑得没影,路上都是被这个疯子给吓傻的人。
“唉,”蒋文伟无奈,看着一脸黑线的二人,“走吧。”
“去哪?”江泽问道。
“自然是回蒋家。”蒋文伟眯眼,眼中似有闪电。
……
几人南下来到江西鄱阳湖,乘上总兵准备上的船,顺江一路而下,经过大孤山、彭浪矶、小孤山、烽火矶,来到安徽宿松,船头一转,又朝浙江行去。
正欲询问为何多走的江泽看到蒋文伟正在桌上忘情挥毫,临摹的是相传唐朝李思训所画的《江帆楼阁图》。山石林泉,笔格遒劲,得湍濑潺湲、烟霞缥缈难写之状,有孤郁、恢弘之盛唐气象。
蒋文伟缓缓搁笔,看着外面的风景,虽然那《长江绝岛图》已经遗失,但不妨碍其中情感流传,不由得缓缓唱道:“山苍苍,水茫茫,大孤小孤江中央。崖崩路绝猿鸟去,惟有乔木搀天长。客舟何处来?棹歌中流声抑扬。沙平风软望不到,孤山久与船低昂。峨峨两烟鬟,晓镜开新妆。舟中贾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
歌声清朗,似有群山江水来和。
蒋文伟长发披散,忘我歌唱,尽显洒脱。
船只穿过无数天险,来到杭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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