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幽哑然失笑,索性将折扇掖入袖中,空着双手道:“别动,不敲你,乖。”
长生见他没有恶意,才慢慢放下手,锁眉道:“你哄孩子呢?”
秦幽挪步到她跟前,抬手缓缓凑近她额上的水泡,笑得极为温柔:“神仙能与天同寿,对我的年岁而言,你的确是个孩子。”
长生却不买他的帐,这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她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干笑道:“哈哈,原来你是爷爷啊,真是失敬,这样吧,我做你孙女,你也别让我唤你公子了。”
秦幽探出的手凝在半空,眼角跳了跳,想他堂堂玉树临风的撷兰上仙,从未被人这么唤过,好似自己已是一尊活化石,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深刻的伤害。
他叹息着放下手,负背而行,惋惜地道:“也好,你既然喜欢顶着包走,也省得我费劲医治。”
长生一听,当即兴奋地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欢喜地埋怨道:“你这人就是这样,有话直说多好,总做那些让人误会的动作干什么?”
秦幽停下脚步,看着她笑得像个小傻子,一动不动,一丝也没有给她医治的意思。
长生死皮赖脸地贴近他,踮起脚尖,直接将脸怼到他面前,冲他乖巧地笑道:“快些,咱们还要去城主府呢!”
两人之间隔着一拳头的距离,那张粉嫩俏丽的脸蛋几乎就要撞上他的脸。
她身上独特自然的芳香,透过她清浅的呼吸,颇有韵律地吹拂在他的喉结上,引起微痒,好似一串电流划过他的心。
秦幽不自觉别过脸,清了清嗓子,避开了她那火热期待的小眼神,轻声道:“闭眼。”
“啊?”
长生迟疑了下,才反应过来,虽然觉着这大仙实在麻烦,但还是照做了。
秦幽用余光悄然一瞥,见其紧闭双目,才如释重负似地移眸凝望她。
他抬指虚虚抚过她脸廓柔和的线条,逐渐移向那令他忍俊不禁的水泡,轻轻按落。
长生只觉一点冰凉透过水泡,逐渐蔓延到额上,浑没有原先预想的那般痛楚,她紧绷的脸渐渐松弛,眉心也随之舒展。
晶莹剔透的水泡在秦幽的指尖慢慢消殒,不见,她的额又恢复了原来的光洁细腻。
无意间,秦幽那微带凉意的指尖抚落她的额,这张无瑕纯真的小脸,若用朱砂在眉心点上一朵小小的海棠,定是极美的。
“你好了没有啊?”
良久,长生终是不耐地打断他的遐思。
秦幽一怔,指尖不由凝住,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失态了。
他和缓地吸了口气,抬指,放落,抽出折扇,“唰”地展开,猛扇着离开她身边,这才长长呼出这口气。
长生察觉不对,睁眼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她转头,看见他步履如飞,早自己远远甩下了。
长生跺脚喝道:“你什么毛病啊,来去都不吱声!”
她拔足追去,他似是有意不让自己跟上,每每靠近,便又加快速度,拉开距离,长生只能盯着他的背影,不断追逐,直至他停下脚步。
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拿他当人形拐棍扶住,喘着气愤然道:“怎么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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