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长叹一声说道:“是啊,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候了,小友若是闲暇了,就去新郑找老夫,那时定当好好为小友接风。对了,交谈这么久,还未知小友名字。”
沈络听后这才想起,连忙抱拳道:“后生唤做沈络,这是爱妹齐妍儿,这位是后生的蒙古朋友拔都巴尔思。”
那人也抱拳道:“各位小友,老夫孙传庭。”沈络三人心头一惊,道:“孙传庭?您就是孙传庭大人?”孙传庭道:“哦?各位小友知道老夫?”沈络道:“早先听我们先生谈过,说大人抵御闯军,还将高闯擒杀,如今见到大人真是欣喜,不过大人为何会在这里?”
孙传庭哈哈大笑道:“擒杀高闯可不是老夫一人之功,小友莫要谬赞,老夫是要去一趟江浙、福建,之前带官兵解了开封之围,可损失也不小,如今闯军进攻南阳、襄阳、钟祥、荆门,此行到福建就是为了召集散落在东南各省的戚家军,一来巩固河南、二来支援湖广、三来反攻陕西,本想一路官道至汉口,再坐船到通衢,这样最快,谁知这黄州江段航道堵了,只有明日去浠水口坐船,本忧心耽搁这一夜时间,可却遇见小友这样的青年才俊,想想这船堵得也好。”
众人就此话别,各自回了客栈驿馆,第二日,沈络三人去巴水入江口上船,继续往下游而去。
齐妍儿似有心事一般,一路上沉默不语,沈络见她这样,着实有些奇怪,往日的她每到一个地方总要拉着自己问东问西,可自从上船到现在已有半日多,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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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百余里,齐妍儿却只是拖着腮望着船外不语。
沈络端着一些吃食,坐到了齐妍儿身边,只听齐妍儿缓缓说道:“淫贼,咱们不去济南了好不好?咱们去南方,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过些小日子,你办一个私塾教书,我可以做一些小玩意儿,穷一些没关系,我知道玉窗楼的赤白雪喜欢你,你对她也有些好感,把她接来也没关系的,我们三个一起过,拔都这么壮,可以去大户人家做护院,去当个镖师也行,随他的心意,好吗?”
沈络有些诧异,往日的齐妍儿可并不是这样的,今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妍儿,你是怎么了?”
才刚问出这句话,只见齐妍儿竟流出眼泪来,不顾船上还有其他人在,突然抱住沈络说道:“淫贼,我好害怕,我好怕你会离开我,我好害怕我爹娘会讨厌你,我好害怕我和你之间会因为一些事情产生罅隙。”
沈络闻言笑了笑,摸着齐妍儿的头发道:“傻瓜,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果我在外闯出了一些名声,还怕你父母会不喜欢我?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我们怎么可能会分开?”
齐妍儿看着沈络,似是要说些什么,憋了片刻却又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看着,许久之后,齐妍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不回家了,你也不要去科考了,咱们接上赤白雪就走好吗?咱们就去南方,永远不回来了。”
沈络被她的这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说道:“好,我答应你妍儿,但是我之所以拜公冶先生为师,曾经是为了复仇,后来是为了拜官拜将,守护一方平安,若是此时就去南方,岂不是白学了这几年,我们还是要去一趟济南府,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那群贼人怎样了,只要我完成了复仇,我们就找个地方住下来,永远不问这天下事了。”
齐妍儿依旧流着泪,微微笑着,抱住沈络不住道:“对不起,淫贼,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
沈络见她这样,心中就如刀割一般疼,人在江湖,岂是万事都能如意的?今日这般答应,可未来的日子谁又能说得准,若是一些无法左右的变故出现,他对齐妍儿的承诺只怕无法兑现,到时候该如何办法,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入夜时分,江船已过九江,沈络心想孙传庭大人的船只怕已经转进鄱阳湖了,看着身边齐妍儿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象,暗暗感叹这乱世不易,在鬼谷门时也是有一腔热血,如今见得越多,热血也就越发冷了。
想到此处,沈络站起身来,将身子倚在窗棂上,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沈络不知道的是,齐妍儿此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听他念出这句诗来,齐妍儿的眼泪又从眼角流了出来,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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