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丽回到医院,主动与一名护士对调,顶替对方上了今日的夜班。
她之前开着车,一路悄悄地跟踪日军巡逻车,眼见这辆巡逻车驶进自己上班的圣和医院,阿荣被抬去急诊室。
刚换好了护士服,就有先前那个日军上等兵,过来办公室这里打电话。
上等兵向日军宪兵司令部值班人员报告,说到在南丹公园巡逻时,发现一位被人打昏的日本军官,就近送来了圣和医院。看了军官证上的姓名,得知他是前田正雄陆军少尉,身上还揣有一份调令。
接电话的值班人员,显是熟悉前田正雄这个名字,命令立即组织医生抢救。
过了一会,就有急诊室的医生安排沈瑞丽,马上准备出一个单间病房,收治一位被诊断为严重脑震荡的伤者立即住院。
圣和医院自从被日商联合会收购,成为了大股东之后,差不多成为了在上海日侨的定点医院,对前来看病的日本人提供上乘服务,而日本军官尤其受到格外优待。
沈瑞丽刻不容缓,挑了一个在她看来,算是医院里条件最好的外科病房。
很快,昏迷不醒的阿荣,就从急诊室那里被转了过来。医生开了脑伤及消炎药物,沈瑞丽给患者打针、输液。
沈瑞丽问医生:“这伤者的病情到底有多重?”
医生道:“可以判断为创伤型严重脑震荡。经过头颅诊断,伤者目前处于意识丧失,严重昏迷,大概几个小时后才能短暂苏醒一次,然后就进入长时间的嗜睡状态。”
沈瑞丽再问:“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或者留下什么后遗症?是不是有必要对他作以特别护理?”
医生回答:“现在看,伤者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后遗症就难说了,少不了会出现感觉迟钝、记忆障碍。如果能加以特别护理,当然是有利于改善状况!”
沈瑞丽道:“我会按照医生的要求来办。”
她找来药棉,用酒精清洗阿荣脸上的血迹。
这时,那个上等兵领着两个日本军官进到病房,对医生介绍道,他们一位是伤者的舅舅,前田平治旅团长,另一位是宪兵司令部的笠川队长。
前田平治俯身病床,急切地察看了阿荣的伤情,难过道:“正雄还不知道他妈妈已经到了上海,发生这样不幸的事件,我妹妹见了后该有多么伤心啊。”
上等兵道:“报告前田将军,当我们在南丹公园发现正雄少尉时,除了在现场找到一根木棒,还发现他的钱夹被洗劫一空,身上也没有找到配枪,无疑是遭到了一伙支那强盗的偷袭。只是很难明白,正雄少尉为何会在晚上,一个人出现在那里?”
笠川对上等兵摆手道:“不要再说了,这件事由我们宪兵队负责调查,会给旅团长一个说法。”
向前田平治道:“将军,我建议先不要把正雄少尉被歹徒袭击,就急于告诉他的母亲,等经过了几天的治疗之后,伤势有所减轻,我再亲自陪惠子女士,前来医院探望。”
医生道:“能这样最好。伤者大脑损伤严重,说不定会短暂失去一部分记忆,不宜情绪激动,需要静养恢复。”
前田平治向医生点了点头,对笠川道:“军务紧急,我明天再去看望了妹妹之后,就到离开上海,正雄就拜托笠川君照顾了。”
他见到沈瑞丽擦洗阿荣脸上的血迹,每个动作看上去都显得特别细微,对医生满意道:“这位护士小姐大大的好,照顾病人尤其精心,我现在能否提个要求,在正雄住院期间,就交由她专门负责护理。”
笠川对医生布置道:“前田将军既然有此想法,就请按照这个命令执行吧!”
医生对沈瑞丽道:“沈护士,你刚才也提出要对伤者进行特别护理,以后就把这个病人,交给你一人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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