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起了浓厚兴趣道:“我这两天心情太差,不曾有过特别关注。现在才注意到,原来前田正雄少尉与与陈专务,两个人的长相竟是如此难以区分。”
前田正雄道:“我昨天听到麻宫中尉说起,有一位上海过来的陈先生,与我长得似是一人,现在有幸相见,果真就是如此。”
他无形之中,开始对阿荣变得亲切起来,兴奋道:“我下个月,就要奉命调往上海宪兵司令部任职,如果陈先生同意,打算找你拍照合影,把照片寄给我在日本的母亲,她看了一定特别奇怪,当然也会非常高兴。”
阿荣立即满口答应道:“好说,好说!到时与前田太君在上海见。我还要赶着有事,这就告辞了!”
他只想快点从前田正雄身边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前田正雄一直目送阿荣身影在大门外消失,才想到过来是为坂本少佐检查病情。
日军看守所与驻地指挥部相距不远,阿荣在那个军曹的带领下,很快就见到了吴天金几个人。
吴天金在牢里见到了阿荣现身,呜咽了一句:“陈兄弟,你可来了!”欣喜若狂。
他们几个人,个个脸上挂伤,显是在看守所里没少遭罪。
阿荣满怀自责道:“都是我的不好,让吴局长与各位兄弟无端受苦了。”
军曹命令日兵打开牢门,把吴天金几个人放出来,再把他们的武器拿来发还。
这当口,阿荣偶然看向旁边另间牢房,见到栅栏里面的地上,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犯。他原本并不在意,忽地意识到那面容和身形似是相当熟悉,由不得向前几步,以作详辨。
这一认真细看不打紧,他立时惊道:“是林叔叔?”
当即对日本军曹怒骂:“混蛋,混蛋!你们竟敢抓来了我林叔叔,还把他打成了这个样子!”
林子均听到阿荣的声音,从地上艰难地坐起来,颤抖地叫了一声:“荣儿!”
阿荣的眼泪立时夺眶而出,道:“林叔叔放心,荣儿现在就要把你救了出来。”对那军曹吼道:“还不赶快放人!”
军曹为难道:“陈专务,对不起,请容许我请示一下麻宫中尉。”
阿荣道:“还要请示什么,抬上我林叔叔,现在就去面见麻宫中尉。”
军曹同意了。命令两个日兵把林子均抬上担架,押往日军驻地指挥部。
进了大门,阿荣见到那前田正雄也还没有离开,正在安排一个护士为阪本少佐输液。
林子均的担架被放落在地,军曹跑向麻宫中尉的办公室报告情况。
阿荣见到林子均嘴唇干裂,就找了一碗水过来,要吴天金从后面扶起,自己半跪了一条腿,双手捧给林子均来喝。
前田正雄走了过来,对阿荣吃惊道:“陈专务认识这个人么?是又我下的命令,把他抓起来进行审问。”
阿荣狠瞪了前田正雄一眼,冷脸道:“他是我的林叔叔,关系很亲又很重要!难道你们不管对方是谁,就能想抓就抓么。”
他对前田正雄,连太君两个字,也不再喊了。
前田正雄振振有词道:“陈先生错了。我们大日本皇军并非是你想像的那样。你的这位林叔叔,昨天中午一直在跟踪我,不知道有何居心?我也很客气地主动问他,为何要对我进行跟踪,是不是有什么事,但他又不愿意明着说出来。后来只好下令,抓去了看守所进行盘问。”
阿荣嘲讽道:“林叔叔为何会有跟踪你,这还用的说么,必然是奇怪你与我长得太像。天下的人多了去,不明白你前田正雄身为日军少尉,为何单单与我陈某这个中国人,要长得一样?”
他这话刁蛮强辞,说得前田正雄语塞难辩,半晌无言。
林子均这时忽然开口,对阿荣斥道:“荣儿,不得无礼。”叹道:“我自作自受,该当有此报应,与他无关!”
然后,双目湿润,表情复杂地看看前田正雄,又看看阿荣,一时说不上来是情绪激动,还是内心痛苦。
眼前,是他的一对亲生双胞胎儿子,一个被遗弃在日本多年,另一个又被托付别人代养,好在具都长大成人。但如今中日开战,又怎能就此父子相认。
麻宫中尉跟着那个军曹过来了。
他并不知道有林子均这个人,昨日被手下收押审讯,刚才听了军曹的报告,又打电话向看守所那边进行详细询问,才彻底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想,阿荣既是森喜一郎大佐跟前的红人,又是日军维持占领区统治,极为稀缺的得力干将,必须要得好好做个姿态,虚予宽慰一番。
当下,但见麻宫中尉对林子均、阿荣各深鞠一躬,道:“林先生、陈专务,非常抱歉,这是一场大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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