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伯拉就是在玩非法集资?”
南易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把故事往下推进,“奢华婚礼举行过后,就有几份报纸对撒哈拉集团发表了质疑,撒哈拉集团会不会携款而逃,玩一把巨大的杀猪盘?
消息一出,投资者们便人心惶惶,萌生撤资的想法。
为了打消投资者的疑虑,苏伯拉就想到了让撒哈拉集团上市,因为想要上市就必须披露自身的财报信息,例如盈利能力、资金来源等等,并且还要受到证券交易委员会的监管。
这会让公司变得更透明和公开化,显然对苏伯拉不利,但迫于形势压力,苏伯拉在进行一番调整后,让撒哈拉集团内的两个大型母公司上市。
当然,为了不让公众察觉出撒哈拉的问题,苏伯拉一直在打法律擦边球,刻意隐瞒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
苏伯拉这种操作顿时让证交会的人怒了,恁你娘的苏伯拉,你是拿我们当傻子吗?我没搂上漂亮妹妹,我儿子的美国账户也没有钱入账,你就想这么糊弄我们?
等了几天,证交会的人也没等到苏伯拉认错的诚意,证交会便抨击苏伯拉,称公司的投资者不明,且投资者赎回资金的规则也不明确,要求他尽快整改。
可能苏伯拉仗着自己的人脉广博,压根不服软,直接强势回应证交会:老子没错,你们没资格说三道四。
就这样,苏伯拉和证交会公开对抗,他甚至有放出豪言:你们尽管查,我接受考验,只要你们能查出我做过任何一件违法的事,我甘愿被绞死。
证交会回应:苏伯拉从公共集资,就必须遵守证交会的各项法规。
苏伯拉再反驳:我并未向公众募集资金,撒哈拉集团是家族企业,投资者也都是我的家人,这是私募,可不是公募。
这种言辞显然有些牵强,证交会就把事情捅到印度最高法院,传唤苏伯拉,准备在法庭上进行公审。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撒哈拉已经是一家庞大的私企,印度政府断然不可能把它一棒子打死,但苏伯拉太嚣张了,他居然敢无视最高法院的传唤,以陪伴92岁老母为借口,拒绝到场。
这可把最高法院的官员气炸了,不久后,法院便向苏伯拉下达最后通牒,立刻归还所有投资者的本金和15%的利息,累计金额大约有2500亿卢比。
这是印度历史上最大的处罚金额,不过苏伯拉既然敢藐视法庭,他自然也是有着后手,在短短两个月内,他对外宣称,已然将本息退还给了投资者。
证交会的人纷纷傻眼,这怎么可能?苏伯拉哪有这么多钱?
其实啊,苏伯拉是在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退钱,其实是进行资金转移,他让基金经理说服投资人,让他们投资另一个基金计划。看得出来,苏伯拉不想将资金放走,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应付法院的判决。
证交会自然不吃这一套,要求苏伯拉提供投资者的个人信息与退款收据凭证。
苏伯拉也是硬气,他干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他调来127辆卡车,将3万多箱文件、5000万份资料运到证交会门口,显而易见,苏伯拉是在刻意为难证交会。
证交会的人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他们以40—50人为一组,利用80台扫描仪,夜以继日审核文件,并随机抽取2万名投资者进行信件回访,但只有68人予以回信。
回信率如此之低,证交会完全有理由怀疑苏伯拉给出的投资者姓名、地址是虚假的。
对此,苏伯拉回应:投资者都是穷人,他们不会写字。况且,都已经拿到退款,又何必再搭理证交会,显然没有回信的必要。
苏伯拉公然挑衅政府的行为,自然吸引了公众的目光。有些媒体也根据苏伯拉提供的地址,进行走访调查,但他们根本找不到投资者的存在,于是就有了苏伯拉是骗子的猜测。
面对外界的巨大压力,苏伯拉有些顶不住了,为了缓和与政府之间的关系,他召集了全国各地将近百万名基金经理,一起在广场合唱印度国歌,此举意在表明他的爱国心,又是在发出警告,你们不能搞垮我,否则100多万人都将面临失业。”
南易吧唧一下嘴,“苏伯拉弄巧成拙了,轻轻松松聚集上百万人,哪个当权派会不担心,如果每人发上一支枪,他还不得打进新德里。
那一刻,他的人脉关系失效了,最高法院签署逮捕令,苏伯拉锒铛入狱,但他拒不认罪,反而在监狱中写了一本自传,将自己描绘成一个自由斗士。
并且,自苏伯拉入狱以来,撒哈拉集团便藏匿了资金,并宣称苏伯拉一天没有出狱,投资者别想拿到钱。就这样,全国各地的贫民气愤不已,将矛头指向政府,斥责政府不应该蛮横地将苏伯拉关押。
后面的走向有点滑稽,僵持了两年多一点,印度政府大概是和苏伯拉达成了秘密协议,他假释出狱,不久后,撒哈拉集团变卖不动产筹资21亿美元用于偿还投资者,但仅仅局限于两家上市公司牵扯的业务。
证交会也表示,只会追踪两家上市公司的退款,至于投资苏伯拉其他基金计划的投资者,他们无权过问。”
南易呼出一口浊气,晃了晃脑袋说道:“苏伯拉大前年,也就是2016年假释出狱,不到三年时间,撒哈拉集团借着房价、地价大涨的东风,如今的估值已经接近百亿美元,而苏伯拉依然担任撒哈拉的主席。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掘坟墓,风歇雨停,楼没塌,反而起的更高了,像不像一出荒诞的哑剧?”
KiKi松开抱着南易的手,惊恐地问道:“苏伯拉一点事都没有?”
“表面没有,私底下总要损失一点的。”
“那些贫民投资者呢?他们的钱呢?”
“暂时还没有结论,可能永远不会有结论,面对经济危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稀释,把风险进行合理分配,转嫁到每一个人身上,这样每个人分摊一点,不至于伤筋动骨,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把苏伯拉当成是一次经济上的小危机,把进程掉转过来,好像也不算太坏,只要媒体不提及此事,过段时间,人们自然就会选择性遗忘,不会再有人提起。”
KiKi想不通,“可是,苏伯拉凭什么呢?”
南易嗤笑一声,“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一切的关键就在秘密协议。天下纷争,皆因不均,当强者们认可某种分配方式,世界也就进入短暂的和平安宁。
比如你跟我,你一毛,我十亿,就是最合理的分配方式,所以我们才能安安静静黏在一起散步。”
KiKi红着脸说道:“大叔,你真污,真不要脸。”
“我怎么污了?你会不会解读过度?”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两人就污不污,清不清楚发生了短暂的争论,等回到酒店后,争论失去了它的必要性,两人都变污了,解锁了新姿势,不走寻常路。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KiKi依然干苦力,南易出门会客。
先是薛小闵和帕布·瓦泽,三人在帕布·瓦泽的别墅见了面。
NEWME的本土化是帕布·瓦泽帮着完成的,所以薛小闵和她认识,两人脾气契合,双方多有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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