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来了。”
“今晚又想耍什么花招,不过跟你下棋这么久了,老头子我早学会了见招拆招。”
迦阿摇了摇头,心想若不是村长你棋瘾又大,棋艺又臭,我何苦每次手下留情?
迦阿走到村长对面,坐在了几年来一直坐着的小板凳上。
村长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安静地坐在板凳上,穿了几年的天蓝色麻布粗衣被洗的一尘不染,上面不知道被村里王婶补了多少个补丁,却丝毫没有给人邋遢的感觉。
少年清秀的五官中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稚气中又带着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正对着村长一眨一眨的。
“时间真快呀,转眼你都七岁了。”村长老怀喟叹。
“还记得当初在村子口捡到你时,你边哭边喊:‘加……啊,加……啊’,村里的妇女们怎么哄你也哄不好,你一哭就是两个多小时才消停。”
“嘴里又只会喊那两个字,所以我给你取名‘迦阿’,由村子里每个家庭轮流照顾你,一转眼七年过去了。”
迦阿含笑也不说话,默默地听着村长絮叨了几年如一日的话语。
“臭小子,不说话一定在憋坏招,老头子我可要提防着你点。”村长边说边小心把手里的棋子放在棋盘上。
“老头,听说一剑宗的老祖宗要突破至玄灭境了?”
“嘿,那阵仗着实不小,我听隔壁村的说一剑宗为了这次盛典所有外出弟子全部归山,布下封山禁,禁区内未经许可,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村长说的眉飞色舞,手上的棋子也随着手臂挥舞,差点就砸在了迦阿脸上。
“玄灭境,真厉害啊……”
迦阿随意动了下棋盘上的白子,感叹道。
随即村长又想到迦阿刚才的感叹,玄灭境……脸上不禁又露出黯然的神情。
不要说玄灭境,就连修道者最初的境界道初境,迦阿都……
这孩子哪都好,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修炼天赋呢?
村长摇了摇头,看着面前清秀的少年,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
就在此时,千里外夜空中突然出现一把极其明亮的剑,这剑太大,以至于千里外的迦阿在浓郁的夜色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方向是……”
那个方向是一剑宗。
天下第一宗,一剑宗。
话音未落,那把巨剑剑锋垂直朝下,向着下方猛然斩去。
这一斩太快,快到迦阿根本来不及看清,以他普通人的视角,也根本不可能看清。
这一斩又太过果断,迦阿觉得这一剑斩下,似乎斩断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斩断。
一剑宗的宗门太过辽阔,又建在那么高的山上。迦阿普通人的视角在村子里也能遥遥看到它的轮廓。
迦阿能看到,一剑宗的宗门没有受损,这说明那把巨剑主人没有要破坏一剑宗的意思。
如此惊天伟力,却没有破坏一剑宗分毫,这是什么控剑水准?
紧接着,是几秒钟的寂静。
静,静的可怕,迦阿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迦阿额头冒汗,遥望着那柄剑斩下的方向。
剑已经消失了,可迦阿觉得,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
思绪电转间,四周的大地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地震了吗……”迦阿喃喃道。
“不是地震,如果老夫猜的不错,这是一剑宗那位老祖宗跨入玄灭境了,天地生出感应在为之庆贺!”
村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望着千里之外巨剑消失的方向,在他几十年的记忆中翻找出这样一段话,对迦阿说。
“天地庆贺?”
“玄灭境究竟有多强,强到天地都需要为之庆贺?”
迦阿疑惑道。
“多强我无法衡量,那个境界已经不是我可以窥探的,老夫我穷其一生也只能止步于道初境。”
道初境,修道者的起步境界,可就算是起步境界,村长穷其一生也未能跨过,可谓是起步即止步,足见修道的艰辛。
迦阿看着面前苍老的村长,内心颇不平静。
随即迦阿又想到自己,七岁了,连修道的门槛都没能跨过,还不如村长呢……
年龄越早跨入修行的门槛,代表资质越高,以后的修炼之路也会走的远一些,可自己七岁了还没能跨入修道的门槛,恐怕此生无望了……
迦阿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望着一剑宗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村子里有人陆续走了出来,很明显都是被刚才的震动惊醒了。
村长用掺杂着修为的声音喊道:
“刚才地震,现在没事了,都回去睡觉。”
村民们这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返回到各自屋内。
就在此时,千里之外的一剑宗方向划过了几道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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