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客栈的名字顾名思义,就是离河不远。关键是离官道不远,离镇上也不远,离驿站也很近。反过来更确切地说,这近水客栈有点四不靠,不在镇上,不在路上,也不在驿站。远远看去是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客栈。但是不远处溪水流深,清净,安宁,口碑好。这近水客栈的门外小匾额上赫然写着“十年老店”,这小小的匾额吊在珠线上,时不时随风飘扬,努力让过往的客人看到。
这客栈最吸引人的地方还不是这十年老店的招牌。若是在晴好有风的天气,无论是不远的官道上,还是不远的驿站里,还是不远的河边,都能闻到淡淡又悠远的酒香。
所以虽然这看上去偏僻冷淡的小客栈,却并不冷清。因为口碑好,出入方便,价格还公道。附近镇上的人或者过往的熟客都愿意来这里要两个小菜,安安静静地喝上一壶。当然远行的客人,还可以歇歇脚,因为这小客栈在路边不远处,方便出入,可用的地方大,有上好的马厩和粮草。
看着两匹马上的人飞身下马,林远宥微微地笑了,从这两个人的下马姿势,他就看出来这两人的武功不弱。而且这两个人动作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侠客,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中之人。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都穿着贵重的锦衣,身形颀长,容颜英俊。从哪里来这么好看、身手又与众不同的人呢。看到美好的人,总是让人心里按捺不住地开心一些。而且还是两个美好的人。
看来今天是有意思的一天了。林远宥选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看着近水客栈里管理柴房和马厩的梁五叔远远地从客人手上接过马缰。
梁五叔迎出了客栈,他待客的动作娴熟,看上去很热情又不失分寸。梁五叔有个天生的优点,就是他脸上总是露出宽厚得体的微笑,说话的声音浑厚又温和,整个人看上去厚道又可信,能让过往的客人觉得这是个善意靠谱的人。
其中一位锦衣人的客人微微地朝梁五叔笑了笑,礼貌地点了点头。林远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嘴角又上扬了一下。他就喜欢这些礼貌的,动作文雅又得体之人。林远宥扬了扬下巴,晃了晃身子,又挪了个舒适的坐姿。
梁五叔管理着近水客栈的柴房和马厩。其实他并没有多老,四十多岁的样子。平日里少言寡语,做事细致稳重,将马厩和柴房管理的有条不紊。每天在客栈里,对待别人总是热情的很得体,时时露出宽厚的微笑。自从他来客栈,也有三四年了,大家从来没有见他着急上火过,所以大家都愿意叫他五叔。连林远宥也叫他五叔。
梁五叔本来的名字大家似乎已经不记得了,他大约也是三四年前来近水客栈,比麦秋早来了几个月。他来近水客栈的时候衣衫褴褛,神情颓惫。关键是他来的时候还生着病,病的很重,连客栈吃饭的钱都付不起。是林远宥收留了他,治好了他的病。他似乎也无处可去,所以他就留下来帮着近水客栈打理柴房和马厩。
这些年,林远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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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过他从哪里来,也没有问过他要到哪里去。更没有问过他的家人身世。只和他说:“你若是要走的时候,打声招呼。”就将他安顿下来。当然,近水客栈的其他人也不会问他从哪里来,他的身世如何,除非他自己愿意说。
近水客栈的佣工都是有工钱的。所以客栈的伙计们平时生活也不成问题,还可以攒一些钱。无论是谁如果要走,一定是会有足够的盘缠,因为不但他们自己可以攒到一笔钱,按照惯例,林远宥先生还是要再资助他们一些盘缠的。客栈的伙计们还有月休,一个月休两天,所以近水客栈无论老板还是伙计们都对客栈都很满意,所以似乎也都很尽力。
林远宥饶有兴味地看着楼下两位锦衣的客人进了房间。那两个锦衣人竟然径向正在吃东西的那位客人的座位走去。林远宥这才发现,原来坐着吃饭的人也是一袭锦衣,只是头发有些散乱,神情有些憔悴,脸色有些暗黄罢了。
林远宥此时并不能听见三个锦衣人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饶有趣味地在阁楼上默默地盯着三个人看,他们言谈举止的模样真的太耐看了。
两位刚来的锦衣人对着坐着的锦衣人做了个揖。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道:“大人,你怎么到了这里,让兄弟们好找。”
坐着的锦衣人示意他们坐下,问道:“吃了早餐没有?”
其中一人答道:“我们都已经吃过早餐了。”
坐着的锦衣人点点头,慢慢喝了糯米汤,非常小心地吃了鸡蛋。
林远宥心里叹息了一下,许久没有见过这样长得好看又举止落拓的人了,吃东西都那么耐看。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一下。这三个人一定是一伙的,而且身份肯定不一般。
坐着的锦衣人吃完了两个鸡蛋,将糯米甜汤也喝完了。带着两个后来的锦衣人回房间去了。
林远宥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只好下了阁楼,飘然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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