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卓希好歹是蓬莱阁出来的,医术说不上精湛,但是简单的医理和脉象还是懂的,光凭乔老头说的话,开的药,就知道他的医术很高超,在自己之上。
连他自己在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也是过了许久,上车晕倒后,才反应过来的,这老头单凭望和切就能将病情知道的如此详细,真的很厉害。
乔老头说的口干舌燥,顺手拿起水壶,对着壶嘴儿,喝了一大口,继续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此毒并不是鹤顶红之类的沾之即死的恶性毒药,而是需要长期服用的慢性蛊毒,这两次受伤,虽然不好,但是却让毒性在未侵入到深层脏腑前,就被发现,尚有办法解决,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这种情况到比安卓希自己料定的还要好很多,他在马车上时,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已然不错,在出了蓬莱阁,到达驸马府之前,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的刺杀,之前他曾一度以为是那个忘恩负义的薄情男人在背后搞的鬼。
可是到了京都后,他发现,事情远比他想的要复杂,此刻他的心里,更多不是担心中毒,而是担心这背后的人,是否在谋划更大的阴谋。
可是他不能让身边的人察觉,不能让鸣珂担心,于是他故作轻松的点点头,还拍了拍鸣珂的手,安慰他。
“但是!”乔老头喘了好大一口气,继续说,“但是,想彻底的解掉你身上的毒,需要一种很稀奇的花做药引……”
安卓希一想也是,从古至今,好话的后面接的肯定是个坏事,听了乔老头说的,一点也不慌,还抢过话头继续说道:“但是,此花很难找?”
荣王和乔老头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安卓希知道,他们之所以说的这么详细,又几次转换口风,就是想让自己了解现在的情况,又怕说的太严重,会让自己担心。
难为他们还拐弯抹角的想办法,安卓希便强作欢笑,安慰起他们来,“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离死还远着呢,说吧,究竟是什么花?难不成贵到连王爷都买不起?我这几次受伤可都是拜你所赐,你不会不负责吧!”
荣王被安卓希的一句话逗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乔老头倒是乐意看两人在一块儿斗嘴,看的津津有味。
自己在一旁直呼有趣!
鸣珂守在安卓希身边,信誓旦旦道:“少爷,你放心!不管那东西有多难找,我上山下海也一定帮你找到!实在不行,我就回……”
安卓希冲他使了个眼色,他丝毫不会怀疑鸣珂的真心,只是怕他一时嘴快,将蓬莱阁之事说出来。
蓬莱阁在江湖上本就是神秘之所在,若是让旁人知道他出自蓬莱,怕是又要惹来更大的麻烦。
鸣珂自知失言,便双唇紧闭,不再说话,安卓希继续问道:“那到底是什么花?让你们如此为难,虽然我并非师从高人,但我也读过些医书古籍,没准能帮上些忙。”
荣王说道:“让你知道也好,毕竟是你中的毒,乔老说,要彻底的解掉你身上的毒,需要一种叫蓝丁香的花,你可曾听过?”
安卓希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真的好像曾经在那本书里看到过,自言自语道:“蓝色的丁香?我记得曾在一本书中读到过,丁香这种花和其他的花都不相同,其根茎像树,开出的花小而多,星星点点,成串而生,其味道香而不腻,浓而不俗,与京都贵族崇尚的大开大合的审美并不相符,所以这种花在京都存在的可能很低,据我所知丁香一般都生在北方,贫瘠之地,但其花多为紫色,蓝色的丁香,我既没听过,更没见过。”
乔老头微微点头,他没想到安卓希还真的有点见识,说话礼貌,长得也不错,颇合他的口味。
“没想到,你还真的知道不少,除了你所说的信息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作为解你所中蛊毒的药引的蓝丁香必须是盛开的鲜花,而不能是干枯的花枝,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没错,就算是寻到了花,从北方带回京都,也要耗费些时日,况且现在北境的战事还未平息,去北方寻找都十分困难,想从北方再回京都只会更难。”
“这还不是最难的地方,最难的是,蓝丁香的花期一年之中有两季,现在第一季花期早已过去,第二季花期也到要结束了,现在已是晚秋,要迟在冬月前,蓝丁香花就会全部凋谢,再要得到蓝丁香,就只能等到第二年了。”
荣王眉头都拧成了绳结,急的原地打转,“那就是说,从现在算起,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他立马找来裴南,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南听完,立马跑了出去。
情况本来就已经很难了,乔老头的的一番话,让几人心里更冷了几分。
荣王见众人情绪低落,立马出来安抚道:“找花的事你们就放心吧,不管是鲜花还是干花,先找到蓝丁香树的所在最关键!我已经派裴南安排的人马上出发,去北方寻花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希儿,你就只管在这里让乔老头帮你调养,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
乔老头虽然也想帮安卓希,但是他讨厌被人呼来喝去的,荣王虽然身份高贵,可他也不给一点面子,怒道:“我一个可以做你太爷爷的人,居然被你个小奶娃呼来喝去,这我多没面子呀!”
“臭老头,这种时候了,你就别矫情了,帮我照顾好希儿,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两人都是愿意逞口舌之快的人,有了他们在,浊院里倒是多了些乐趣,不过也属实吵闹,不适合病人静修。
安卓希服了药,需要休息。
乔老头也很是知趣,自己先走了。
从刚才开始,安卓希就一直盯着荣王,把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最后忍无可忍,“你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有哪里不对吗?”
“希儿?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曾允许你这样叫我?”
其实在荣王心里,一直都是想这么叫他的,可是嘴上从没说过。
刚才一时心急,没想那么多,心中这样想,嘴上就说出来了,还是当着安卓希的面,真叫人好生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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