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但是王爷想过日后怎么办吗?”
落蕊低声问,“若是宝亲王知道,您府里哪位姐姐有孕了,他会做何想?”
康亲王眼眸深沉,回应道:
“本王知道林姑娘的意思,以后本王还是在思烟屋里歇息。
若思烟有孕,便只能委屈她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
康王欲言又止,落蕊也听明白了。
他想说直到决定出皇位的最终归属,他的孩子才可以现于人前。
落蕊可不像他这么隐讳,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王爷,皇位只有一个,若是宝亲王最终坐了上去,您觉得他能容得下您吗?”
“他害我不成,反被我知道他有害我之心。
若果真他坐上皇位,自然不会容得下我,所以本王也不希望他坐了那龙椅。”
康王爷沉沉地应道,深遂的眸子里似含着火。
被人下毒,差点断子绝孙,再温润的人也会生出报复之心。
林落蕊不再多说什么,这一句话就够了。
今年炎热的日子似乎格外长,已入秋了,中午的阳光依然火辣。
姜临风与礼部尚书迎接公主回京的队伍,缓缓行在路上。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楚国的礼部尚书陈文礼和楚皇的亲侄儿成王爷,还有一干楚国兵士。
烈日炙烤下,兵士们身上的铠甲似乎都要被烤化了。
一道道汗水像水流一样,顺着额头、面颊、脊背淌下。
队伍行至一处山脚,一条小溪从山上蜿蜒流下。
淙淙的流水声,给了疲惫的兵士一丝清凉气息。
他们抿着干裂的嘴唇,渴望的目光凝聚向领头的将军。
姜临风感觉,兵士们的目光比太阳还要炙热。
他一抬手,止住队伍前进的步伐。
身后的明朗会意,立刻高喊一声:
“一队警戒,其他队散开各自歇息,半个时辰后再启行。”
兵士们“呜啦”一声,各自冲向溪水边。
三两下将铠甲扯了,“咕咚咕咚”喝几口溪水,“扑通扑通”跳了进去,手舞足蹈撒着欢地闹腾起来。
姜临风走到公主的车撵前,低声问询:
“天热,公主是否下来歇息一下?”
公主头戴帷帽,由贴身侍女扶了下来。
透过覆面的薄纱,看着闹得欢腾的兵士,她轻声笑道:
“这一趟辛苦将士们了。临风,陪我去上游坐会吧?我在这里,他们怕会拘束。”
公主心地善良,宽容大度,一路行来,甚为体谅将士。
不管是住驿馆还是住旅店,条件好不好,吃得好与坏,都不挑剔,很能吃得下苦。
这样的公主,怎不令人敬服?
何况,还是为国为民去和亲的公主。
姜临风很敬重她,时刻小心照顾着。
此时陪公主往上走了走,离兵士们稍远了些。
公主毕竟是公主,任何时候都得注意仪态。
她虽然很想跳进溪水里,像野鸭子一样扑腾着凉快凉快。
却也只能仪态端方地坐在路旁树荫下,等着侍女去打水来,洗洗手和脸,换得片刻清凉。
姜临风侍立一旁护卫,鹰一样锐利的双眸四下环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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