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烦死了,磨磨唧唧的没个完!去,让人拿笔墨,让他闭嘴默写三十三篇奉上充数得了,每篇最底下摁个拇指印,也就当他对叔王大人尽了孝心……”
司青儿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很了不得的大事,拍着封门砖悄声问皕伍:
“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妙招!害你们可怜巴巴的,天天站在这监督他们折磨耳根!我看明儿起咱就这么办,等他写完了一并检查,有错的再叫他重写,怎么也比大家一起磨耳朵来的舒坦!”
“……”
皕伍没接话,只私心里想着,真真这么做的话,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
这是什么妙招?
缺心眼的招还差不多!
可司青儿明显脑子缺根筋似的笑啊笑,还兴冲冲的一脸得意。
皕伍能想到的这些,颇有小聪明的司庆忠自然也想得到。
不过,他这种老油条,可不会稍占优势就露在脸上,甚至他还吃了大亏似得抗议:“臣下好歹是您生父,王妃不该如此虐待臣下!”
“是吗?”
司青儿似乎被他的抗议弄得有些恼火,甩手便将啃了没几口的就提醒往司庆忠头上砸:
“什么生父烂父,你说的这种道理,我可不懂!我就知道,叔王的冲喜之礼不可坏规矩。而且要说虐待,倘若依旨让你念经或者默经是虐待,那你不该说是本妃虐待你,毕竟,本妃也是依旨办事的!”
司青儿说完,脑抽筋似的,对石阶下滚落的那只鸡腿一脸心疼。
招手让皕伍将鸡捡回来后,还很小心的说了声:“可别让人知道本妃往外扔东西,这于理不合,搞不好是要降罪的。”
“……”
皕伍一噎,心说,你知道这事不对你还干!
但他当着司庆忠的面,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晌午过后,风和日丽的万寿山,飘起了淅沥沥的春雨。
跪了一上午的司庆忠,终于在司青儿躺在棺材里歇晌的时间里,写完了三十三遍往生咒,然后由他最心爱的女人柳氏,搀着去了司清瑶的帐子。
一家三口,俩猪头,一个瘸脚。
要不是怕帐外有人听见哭声,就算司庆忠忍得住,柳氏与司清瑶便先要抱头哭一哭。
“那贱人……”
司清瑶才说了三个字,肿的发紫的嘴,就被柳氏捂住了。
“二爷确实攀诬了清瑶。且他身边的奴才也都是软骨头,八成受不住刑的。忠哥,咱们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依我看,还是……”
柳氏说着,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眼中狠绝,难以掩饰。
司清瑶一见着她老娘的这个眼神,心里顿时就有了底。
多少年了,只要是她老娘要杀谁,那人就别想再吃几口阳间饭。
更何况,现在那该死的贱人,还是个瓮中之鳖?
“不行。这里……很难。”
司庆忠说得很隐晦,但顺着他的眼神往外看看,那娘俩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多眼杂不好下手!
“忠哥,你渴了吧,喝点水!”
柳氏略有深意的指指水杯,随后嘴角一勾,笑得气定神闲。
帐内静了静,只有暗暗点头的影子,不见有人再开口。
此时此刻,不管是司庆忠还是司清瑶,都认为柳氏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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